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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斐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再醒来时,听见林宿白接起电话的声音。通话内容听着像是医院那边的专家会诊出一个治疗方案,想请他过去讨论一下。
阮斐心说林宿白也不是什么专业医生啊,跟他讨论有什么用?还不是请过去坐那儿听着。但毕竟事关十九的命,费力捞回来的,总不能折在这时候,便从林宿白的怀里起身,下床去给自己拿了瓶矿泉水来喝。
林宿白的目光随着她在房里走来走去的身影移动,一边看她从行李箱中翻出笔记本电脑来,抱着坐上沙发,一边一心二用地敷衍着电话那头的通话。
挂断电话,他拿起阮斐放在一边的水也喝了一口,走过去坐在旁边,看着她的电脑屏幕说道:“一会儿我去医院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晚饭你跟他们吃,有事打电话。”
阮斐眼睛专注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拖长声音“嗯”了一声。
林宿白便捏住她的脸转过来,鲜丽的唇像被捏成了一朵花苞。阮斐不满被打断,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他,被捏起的嘴唇肉嘟嘟的开合:“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林宿白出门的时候,阮斐也跟他一道下楼去。
正好秦釉和那名叫成诗的女生在楼下的开放式厨房做芒果西米露,见林宿白出门去了,便盛了一碗西米露给阮斐,问她这事有什么事吗?
阮斐也懒得编造理由,便道:“住院的那个朋友情况又不好了,他过去看看。”
“这样啊,”秦釉点点头,心有戚戚然地说道:“哎,情况反复是挺麻烦的。”
成诗忽然插话道:“是在这儿附近的医院吗?我记得这周围好像就只有一个疗养院?”
她问话是试探,这里是山清水秀、寸土寸金的景区,哪有什么寻常的公立医院会选址到这里来?只有一家在Y市都十分有名的医疗疗养机构,据说只为些达官贵人提供服务,不对外开放,有钱也进不去。
“那可能就是那里吧。”阮斐说得像自己没去过似的,面上兴趣缺缺,并没有展开讨论的意思。
秦釉适时说道:“晚上有吃什么的想法吗?嘉实说这里有家餐馆评价还不错,要不我们晚上就去吃那家吧?”
阮斐没有意见,她答应秦釉来参加这个六人的周末度假,本就是图新鲜。虽然秦釉一早就跟她说过,安排这次度假主要是想撮合成诗跟任子辰两人,为了不显得目的明显,才又多约了他俩,但现在阮斐觉得,成诗估计对任子辰兴趣不大。
比起任子辰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她似乎更感兴趣林宿白的事,绕着圈打探他们的信息。
吃过西米露,趁着收拾东西洗碗的空当,成诗又跟阮斐聊起话题:“阮斐,你别怪我唐突啊,我就是有点好奇。秦釉说你跟林宿白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在一起很久了,是有多久啊?”
阮斐思考着她到底想问什么,“十年。”
“那你们岂不是十岁就认识了?”成诗有些吃惊,又问道:“是小学同学吗?还是家里住得近啊?”
秦釉爱听八卦,听见阮斐头一回说起自己跟林宿白的事,也不去给张嘉实送西米露了,立马凑过来听。
“住得近吧。”都住在一个训练基地里,怎么不算住得近呢?
“哇。”秦釉听着有些羡慕,“从小住得近,一起长大,谈恋爱,真好啊。”
成诗也露出艳羡的神情,她暗暗打量着阮斐的衣着和鞋子,这些都是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品牌,目光又不动声色地在她手腕的奢侈品手链上划过,开玩笑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啊?要是初高中的时候谈,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家里发现了?”
“不会啊。”阮斐终于知道成诗想打听什么,直接丢下一句重磅炸弹:“他没有家人。”
说完,她也不管秦釉和成诗听见后是什么反应、会有怎样的猜想,将自己的碗洗好,放回置物架上,上楼去了。
留下秦釉和成诗两人面面相觑,自知失言。秦釉无奈地说道:“少问点吧!”
其实阮斐说了谎。林宿白并非什么没有家人,相反,她还曾经见过林宿白的母亲一面。
那是约莫14岁那年,在一场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她和林宿白调整了面容,扮演着一位华裔投资商的一双儿女,在人群中伺机寻找着对目标人物下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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