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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室,屏风遮掩处隐隐传来水声,袅袅热汤散发的水雾朦胧了来人的双眼,屏风以青白色为底,每片上面都纹着色彩、形态各异的灵动的鱼儿,它们或互相嬉戏,或摇尾自娱自乐,青白墨红皆有,略走近些屏风,清晰可以看到,有从屏风内飘来的水汽附着在那些鱼儿上,让这个水中世界越发栩栩如生。
他在离屏风一尺左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细细地嗅着,是她身上惯常的曼珠罗华的淡淡香气,清冷,凛冽,很特别的暗香,但隐约的味道足以撩拨、魅惑住他。
为了知道她身上的熏的究竟是什么香,他找了好久,从严寒的拓木皇朝北极之地,到皓月皇朝西极炽热之带,千里跋涉,可他还是遍寻不得,但在这过程中,他却学得了一手闻香好本事。几年后,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装作不经意地埋汰她,“你身上熏了什么?真难闻。”说完,他还故作嫌恶地捏着鼻子,把秀气的眉头皱的死紧,加倍表达他对她身上香的厌恶。
其实,那一刻,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撒谎,除了他自己。
她听到后显然有些意外,说她身上没熏香。
她是不会说谎的,对他。所以,他便越发好奇她身上的味道究竟是什么。
终于,有一次他无意路经端华的情断崖,看到了一株尖瓣的白色花,险立在峭壁,有花却无叶,这是他第一次从除了她身上的它处闻到了这种香,后来他知道,这叫曼珠罗华。
《法华玄经》曰:“曼陀罗华者,又曰天堂之花,此云悦意华,亦云柔软华,亦云天妙华,见者心悦故。”
听到有哗啦的水声,他堪堪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转身走向房里淡紫轻纱的床,红色的袍据隐隐划过地面,可在离床不远处,却又转了方向往旁边的美人榻走去。她不喜欢他躺她床上,那还是别惹她生气了,他这样想。
有轻盈的步履声由远至近,他情态开始不自然,有些慌张,掺杂有欣悦。他整整三十四日十个时辰没看过她了,今晚一得空他就来了,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他的心情还是忐忑。
沈青染刚梳妆沐浴完,着白色寝衣,白天墨缎般流畅的长发还湿湿的,集结在一起,经烛光折射出隐隐的水光,她边擦头发边向寝室走去。
刚走进内室,便看到一个优哉游哉躺在美人榻上,不请自来,还是在夜深人静的这个时候闯进她的闺房的“登徒子”,如果不是她之前严词拒绝,他这会只怕是直接躺在她床上了。
她擦湿发的手顿了顿,颇有些无可奈何,“红睡,你怎么来了?”
榻上的男子一看到她,身形微不可察地正了正,目光在她身上游离几许,最后停在她脸上,语气不经意,“想你了,小染儿,就跑来看看你。只有你这个没良心的才会无知无觉,一点儿也不稀罕看见我。”
“少给我贫嘴。说吧,红叶阁有什么消息了?”沈青染不耐烦说些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她语气惯常冷情冷性,不耐烦麻烦事,不耐烦废话。
是,红叶阁是有些消息需要告知她,但这根本不需要他这个阁主亲自跑一趟,他来的主要原因是想见见她。他掩下心中的微涩,邪魅的笑又重新轻浮地挂上脸上,笑着说,“小染儿真无情,枉我为你劳心,整个大陆满地到处跑,现下逗逗你都不行。”
说完,他眉眼略略收敛,凤眼深邃了起来,语意重了下来,邪魅的笑隐隐染上了杀意,望着她,“小染儿最近暴露了?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跑来红叶阁打听你的消息了,”手不经意地摩挲上他尖细的下巴,看向桌上静静燃的烛火,“呵呵呵,”一串莫名的笑声从他低沉的嗓音发出来,异常冷冽,如千年寒冰,“他们是不知道小染儿才是红叶阁幕后的掌权人。”
“嗯,昨天夜里聚星楼沧水玉拍卖,在场有另一方势力,我施计侥幸夺得,但事后被他识破了,派人跟踪,被我们甩开了。想来是他们自己查不出什么来才向红叶阁打听的。”沈青染答道。
“十四他们可有查出些什么来?”
沈青染秀美的眉轻轻蹙起,略摇了摇臻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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