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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苏峻”之性格,鼓动人心时才会挑唆几句,除此,一天都不愿言语。
乡兵离开后,惊恐罪徒渐渐不惊恐,也沉默不语。
袁彦叔垂着头,眼不睁。这个刚跟他并枷的人,表现越沉稳,越说明……此人很可能是罪徒中的内应。
除了这一个,还有其余内应么?
祖约手下无猛将,为表诚心招揽苏峻,派来接应的,必是祖约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有无可能是他侄儿祖涣?
莫急躁,只管扮好苏峻,秘密很快就全揭开了。
山谷与第二座山的中间地带,“枯叶”翻身,露出急躁戾气面孔,此人“呸、呸”两下,吐出腥乎乎的草根。
他旁边的人也趴不住了,仰天,摸索到布囊,捏一撮麦粒放嘴里,差点呛着:“过的真慢啊,我的水已经喝完两壶了。”
“咱们每天闲在这,不如去前山宰些小畜生。”
第三个“枯叶人”疲倦声警告:“别乱来,你知道前山有多少勇夫?”
“怕甚?我单手就能杀俩。”
“若同时遇到五个、六个呢?他们有弓,我们什么都没有。”
这些枯叶人不是声名狼藉的恶匪、就是劣迹斑斑的贼寇,雇他们的人也不简单,有的声称来自丹阳郡,有的声称是吴郡、吴兴郡的商贾。
不过,匪寇们接的任务是相同的,来会稽郡前,各雇主给他们的过所竹牌上,除了籍贯、姓名为假,竹牌本身、担保的官吏也全为真,可见雇主的本事很厉害。匪寇们乔装成普通百姓,或跟着商队来会稽山,沿途亭吏查不出破绽,为求稳妥,雇主不许他们携带兵器,农具也不行。
沉默片刻后,第三枯叶人又道:“你们没发现,那只猎鹰从昨日飞走后,没再回……”
仰天的匪看到天际出现一黑点,赶忙打断他话:“说啥来啥。别动,谁都别动!”
鹰飞过此山后,几人刚松口气,就由后向前传递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丹阳郡的李稻兄弟三人不见了!
不见了?啥时候不见的?是夜里解手迷路了、逃跑不干了、还是……觉得躲在此处憋屈,私自去前山杀勇夫了?
那仨蠢货万一被勇夫活捉,拷问出这个潜藏地,那他们这些人继续趴于此,岂不等着被官署一网打尽?可是派人寻找李稻三人,也难!谁知道仨蠢货往哪个方向走的?
怎么办?
匪寇们开始躁动,远望这片坡,数不过来的“草皮”涌挪退移,跟庞大妖物睡醒了,开始伸展躯体似的骇人。
这时,猎鹰“云逐”已飞过罪徒山谷,继续往前,未发现危险,往回返,降低、靠近罪徒山谷,钻进林间。
它静静候在茅屋后不远,一直到午时,没人来。
那就返回。
照例,云逐飞越勇夫们射猎的山头,看到有勇夫牵马回走,也看到勇夫为了猎物争抢打斗。不管。
它再绕匠师考场一圈,看到有骑马的队伍进入考场。不管。
主考官仰头望眼猎鹰,没管。考核期间出现在上空的鹰,都是郡署的。
主考官没想到,郡署派来的二十贼曹,各个气势虎猛,不输郡兵,且由郡尉的伯公子谢奕带队。谢奕先察验几具匪徒的尸体,有功当赏、重赏、立赏,才能激励人心向勇。
跟紧谢奕身后的,一个是曾在急训营配合侦察智囊案的陆贼曹,另一个姓田,看上去比谢奕大不了多少。
详细的诛匪情况,谢奕都已经知晓了,他在狒娘子、齐短人、多智虫的尸体处略停,这仨好辨认。苦荼、阉匪只有首级完整,被装在木盒里。
全察验完后,谢奕说道:“匪就是匪,心境永远不会随着本领的增强而强。发现没,他们有个共同点。既怕官署认出他们,又怕乔装成普通百姓后,真正的百姓见到他们不惧、不怕。所以不管怎么乔装,也要留住绰号的特性。”
主考官放心了,谢奕这些话,等于定下几具尸体就是被通缉的恶匪。如此,那些赴难陨身的游徼家人,可得到更多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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