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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里,赵之余迎来了她成为万琳的第一个新年,她和艾潼在家里忙碌的张罗年夜饭,二人起了个大早,包得严严实实,赵之余推着艾潼去赶了个早集,买了几大箩筐的菜,回来又是和饺子馅又是擀饺子皮,艾潼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新鲜得很,在一整天忙碌又有趣的劳累里,晚上六点,二人坐在一大桌子菜面前,艾潼叹为观止。
“呐,吃鱼,年年有余,还有这个杂菜,来年聪聪明明清清白白,还有这个……”
赵之余一边说一边给艾潼夹菜,艾潼尝了一口,好吃得忍不住想尖叫,看赵之余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天哪,万宝宝,你怎么还有这一手……那会儿你来上综艺,我还以为你是头天晚上现学的呢!”
艾潼一边吃一边感慨,赵之余轻声叹了口气,也吃了一口,“这辈子啥也不会,就会这个……活该我一事无成!来,喝一口,新年快乐,来年我就是素人了,实在不行,我就照着小时候的理想出去开个小饭馆,总归饿不死自己!”
赵之余笑着举起酒杯,艾潼白了她一眼,以为她在说笑,二人碰了杯,开心的吃吃喝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电视机上播放着热热闹闹的春节联欢晚会,艾潼起得太早,喝得也开心,脸红扑扑的,恰好是林亿安的节目,一曲喜庆的solo独唱,艾潼轻声笑起来,“穿的跟个红包套一样,唱歌也真难听!听说元宵晚会也有他……唉,果然啊,流量就是一切!”
赵之余斜睨着她,“怎么会?亿安唱歌很好的!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努力,他在剧组的时候不管工作到几点,都会去排练室排练,一唱一跳就是好几个小时,我都怀疑他可能是外星人,根本不用睡觉!这都是他应得的好吧!”
“切,这个圈子里,谁不努力?你不努力还是我不努力?”
艾潼问住了赵之余,挑了个舒服的姿势,一顺就躺进赵之余怀里,靠在她腿上喃喃轻语,“这十来年,我们哪天的训练量是五个小时以下的?就算不跳舞也要去健身房撸铁,哪天休息过了?可这样的舞台,是努力就能上的吗?”
艾潼靠在赵之余怀里,赵之余本来是轻轻顺着她的头发的,听她这么一说,手顿了顿,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之前我们俩不对付,你听说我要去上那个舞综,故意联络节目组来掺和一脚,就为了比对方好,那首合作曲我们俩练了几个通宵?你要是说我们没有爆红的命,我认了,可你要说我们不努力,我真就听不下去!”
艾潼有些醉了,细细碎碎的说着,赵之余回忆了一下,确实有那么个舞综,艾潼和万琳有一首合作曲,可谓是个“封神”的舞台,在台前她们以“姐妹”的身份出现,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个“竞争”的故事。
她心里感慨万分,停住了顺着艾潼长发的手,莫名就想起了林岚在殡仪馆被堵住的那些照片。
万琳走到现在,除了她自己,还有无数人共同的努力,可她……
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毁了万琳十年的努力。
“别灰心……一朝不得势,墙倒众人推,有的事,不是人力能左右的,但你要记得,风水轮流转,只要你一直努力,没准,这‘势’就转回来了。”
艾潼转过头看着赵之余说,打断了赵之余的沉思,赵之余苦涩的笑了笑,“其实转不转的,对我……”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本来也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努力过了也走不通这条路,她也没有什么遗憾。
她就是觉得很自责,觉得自己断送了万琳过往的坚持与努力,觉得很愧对林岚。
艾潼忽然抬起手捧住了赵之余的脸,赵之余抬眼,对上她温柔的双眸,她笑了笑,“我们活着,不是为了给别人交代的,是为了让自己在弥留之际好好回忆,来这个人世走一遭,究竟有没有愧对自己,别人一点也不重要,你唯一需要有交代的人,只有你自己。”
艾潼的笑明媚得像夏威夷美丽的海滩,海风吹过,带来丝丝安抚人心的凉爽,赵之余感动的拉下她捧在她脸上的手握进掌心,感慨万分,“你为什么总能猜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没猜,都写在脸上了。”
艾潼笑着说,赵之余也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你最古灵精怪。”
艾潼轻声笑着没说话,又偏过了头,赵之余以为她是在看电视,谁知下一个节目开始,赵之余想和她闲聊时才发现,她竟然靠在她腿上睡着了。
赵之余小心的把自己的腿挪出来,又为她盖了个薄毯,本想坐在一旁继续看电视,可脑海里,却不断重复的想起许多关于林岚的画面。
不仅仅是在殡仪馆被堵,还有她急匆匆的提着菜进门,亲自为她下厨,做了许多平时不准她吃的菜,只关心她“吃没吃饱”。
今天是大年夜,林岚又没什么朋友,她该不会……
是自己一个人在家过的吧?
也不知道围在楼下的记者们散了没有。
惦念一开了头就收不住,赵之余越看电视上的阖家团圆就越惦记林岚,看了一旁熟睡的艾潼好几眼,她随便抽了个便条纸写下了几行字,再一次捂得严严实实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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