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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2页）

“还是不说这些吧！我只希望你将来做个让人民放心的好官。哎，我想在牛岭市找工作，我离不开你！”薛琳娇气地说。

高亮早想到了这事，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林副市长，而正直的他总是开不了口。

“大学新闻系的高才生，找一份工作应该没问题。嗬，你已经租好了房子，对吧？我们家的房子大得很，你干嘛不去住呢？我妈知道会生气的。”高亮笑着说。

“我知道，但你考虑过了吗？在你家住是舒服，但失去自由了。我毕竟是你们家未过门的媳妇呀？我一个人住，你想来就来，多好啊？距离产生美，你说是吧？”薛琳把高亮的胳膊挽得更紧。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随你吧！不过，要注意安全，你晚上不要出来，女孩子更要学会保护自己。”高亮关心的说。

“高亮，你暂时不要告诉你父母，等我找到工作稳定下来了再去你家，好吗？＂

“去我家与工作有什么关系吗？我已经打过电话回家了，周阿姨买了菜，等我们回去吃饭呢！我妈中午一般都回家吃饭的。”

薛琳有些感动，“那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太阳出来了，热量一点点上升，微风也停止了吹拂，公圆里采花的各种颜色的蝴蝶儿翩翩飞舞。高亮买来两杯冰红豆，他们坐在凉亭里的石板上，边吃边聊。“下午我们一起去市人才市场，把你的档案存起来，”高亮说。

“我在考虑是否把档案存在家乡。”薛琳说得有点淡然。

他们最后决定把档案存入牛岭市人才市场。年轻人做事果断，他们离开了星海公园，即刻打的去了薛琳的住处，把档案拿了，又乘车去了人才市场，办完存档手续，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他俩赶回家时，高亮的母亲已经下班回家，坐在客厅看报。她看到薛琳时，激动得丢下报纸站起来，薛琳奔过去，她们紧紧地拥抱着，高亮就笑：两个女人都是他最爱的，像两个神经质的娃娃。

俞新华真的喜欢薛琳，问薛琳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她。薛琳就说功课忙，脱不了身；问薛琳的父母身体可好，薛琳说好着呢！就是爸爸依然好酒，妈妈烦，其实她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这些都是妈妈在电话里告诉她的；问薛琳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薛琳就说刚拿到毕业证书，档案存在牛岭市人才市场，她可要在牛岭市常住沙家浜了；问薛琳工作怎么办？需不需要她和高伯伯帮忙，薛琳说不需要，她和高亮商量好了，自己去人才市场找婆媳俩有说不完的话儿，俞妈妈也真的把她当女儿看待，薛琳也视她如自己的妈妈。

高亮进厨房，可把周姨给慌神了，不知道从何做起。高亮看出来了，叫周姨别着急，“来得及的，爸爸还没回来呢！”高波和俞新华夫妇俩一般都回家吃饭，高波最喜欢吃的“麻绳菜”（马齿苋），饭店里可是没有的。这道菜高亮也会做，那就是用米粉掺水拌均匀，放上点瘦肉沫儿和少量的蒜籽，然后在水锅里蒸或放在电饭锅里蒸。鲊麻绳菜有种酸味儿，吃起来可口、开胃。高波说麻绳菜在柳湾村的岗头上到处都是，那些年老牛头牛福至家的做的这道菜，他吃不够！“吃了这道菜也是不忘本啊！麻绳菜里有浓浓的乡土气息呀！”

高亮的脑子里装的满是农村的好，他觉得农村充满了神奇！高中毕业那年暑假，他随父母去了趟柳湾村，牛伯伯和彭伯母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高波被镇上的领导簇拥着，失去了往日的自由。也难说，县高官嘛，谁敢待慢？高亮留在牛伯伯的家，彭伯姆特地用米粉和肉末鲊了一盘南瓜花，家养的大公鸡也宰了，用嫩黄豆烧出来，那才叫香！高亮带了鱼竿，蹲在蒲柳河边的竹园边，钓蒲柳河里的鱼。那鲫鱼迎着阳光，闪耀着金光。彭伯姆的孙子牛小海还钓上来一只老鳖，彭伯母放上他自己做的闷酱和蒜瓣儿干蒸了一盘鱼，鲜美可口；清炖的老鳖汤更有一种纯美的味道。傍晚，西边的天空晚霞一片，小伙伴们骑在牛背上回家了。高亮和小海在村西头的荷塘里洗澡，塘水清澈，在晚霞的辉映下，泛起了红黄的涟漪，有＂半江瑟瑟半江红＂的诗意，高亮感到无比的惬意。“不怪爸爸那么怀恋农村！”高亮总算理解了爸爸那浓浓的思乡情。

“汤快烧干了吧？有煳味。”周阿姨提醒高亮，高亮这才注意到炖猪蹄快成了煳猪蹄了！“正烧菜哩，哪能走神儿？”他不好意思地朝周阿姨吐了吐舌头。

周姨叫周小娟，四十旺岁，下岗工人，是俞新华从家政公司找来的保姆，俞妈妈看上的是她的秀气和干净。周姨做事果然快捷、干净，尤其是她守规矩，买菜剩下的钱如数交给俞新华。俞新华很相信她，干脆把每月买菜的钱交给她，不够的话再向俞新华拿。他们一家子对周小娟很好，把她当作家里人看待。逢年过节，俞新华都会给她钱，少在一百，多至百，让她自己去买点东西回家与家人团聚。

周小娟也会烧菜，而她更感激的是高波和高亮父子俩，因为他们不仅不挑她烧的菜，还常常夸她的菜烧得好。更为可贵的是，父子俩都喜欢下厨房亲自动手烧菜。

高亮对周小娟很尊敬，周姨长、周姨短地叫，吃东西时，给她夹菜，把她摆在与他父母同样的位置，使她深受感动。周小娟永远也忘不了那次高亮回家，发现周阿姨躺在床上，饭也没做，他感到意外，上前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感觉到她烧着了似的烫手，于是赶紧把她背下楼，打的送去医院。周姨被诊断为急性肺炎，医生说再迟送一步，就有生命危险！周小娟深受感动，在医院住了一周，每天高波、高亮、俞新华，都会派出一人给她送去煲好的鸡汤或肉汤，同病房的病友们好羡慕周小娟！说她有福气找对了人家！周小娟与他们说着说着就泪湿眼眶。

周小娟的丈夫也下岗了，靠给人擦皮鞋挣钱养家。他们有个儿子，很不错，考上了牛岭师范学院，高亮还去看过他。小伙子叫曹新锐，一副腼腆的样子。高波一家商议后，每月支付曹新锐一千元生活费，周姨一家真是感激涕零。

“他周姨，你们也不要有心里负担，也该我们两家有缘，不然我们想帮你们还帮不上呢！新锐以后当教师，把爱心献给孩子，不就是我们的爱心延续吗？”俞新华诚意地对周小娟说。

高亮的心中从来不曾有过看不起人的概念。他有空时还特地去曹新锐的父亲曹成书伯伯的鞋摊上坐坐呢！曹伯伯忙不过来时，他还给曹伯伯当帮手，没生意时，他们就谈心儿。有一回就让市报记者碰上，以《高秘书与擦鞋匠的不了情》为题，在《牛岭晚报》上报道了，一时传为佳话，曹成书师傅的擦鞋生意一度非常火爆，不得不雇人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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