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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离别前夕（第1页）

“诶，公主，你不是去配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奴婢还想着过会儿给您送点吃的过去呢。”扶香还在打扫房间，就看到自家公主一副神游在外的状态回来了，心里一惊。分明方才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的突然就成这样了。

长孙岚就仿佛没有听到扶香的说话，也似乎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般，自己像是一缕孤魂般游荡到桌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发呆了多久，许久才从失神中走出来，看着旁边的丫头，低声开口。

“扶香，你说，人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是不是都会变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逃得过。”她就看着许宸，却觉得他身上的一切都不一样了，气质气场，给人的感觉。过去的温润公子，如今好像……手执医刀却不在悲天悯人的无心之人。

扶香心里一颤，手中擦着桌子的布差一些掉在地上。自从他们来了玉堂国，自己还从未见过公主用这般低落没有底气的语气说话。她不知道公主话语中指代的是谁，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宽慰她半分。

“公主，这世间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这不是你可以阻止的。每个人的改变都是他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定然也是考虑了其中的后果的。没有人可以替别人做决定，毕竟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就像奴婢，心甘情愿和您来这里，毫无怨言。”

扶香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否起到半分的作用，她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样的长孙岚，只能是把自己心里的一些认知和想法说出来，其他的，还是要让公主自己想清楚才是正道。不愿再打扰，她悄悄的退下了。

“这般着急着就把汐霞处理了，看来你的心里也是做好了那个决定了。那件事一旦开始，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了。你可想的清楚了，决定要这样？”长孙岚离开以后，东方玺走而复返，重新来到了太医院的院子，看到他独自一人站着，背影萧瑟。

许宸也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场面一般，连头也没有回。这段时间，她他也曾反复的问自己，真的就要这般丢下一切不管不顾的任性下去吗？然而一想到那个人，自己的心就不受控制，跳的厉害。

“陛下无须再劝臣了。臣心意已决，自是不会轻易改变。辜负了陛下厚望，是臣的不是，然心中着实按捺不住，臣活这一世，也想要遵从自己内心的决定。”过去的日子，他一直是按部就班，而如今，应是他为数不多的疯狂了。

东方玺也是沉默，向前走去和许宸并肩而立，这个场面就好像是又回到了他们过去的日子，两个人都还是孩子，心里向来没有什么顾虑，也曾如此这般于院中看夜色。只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终究要分别了。

“你既心里有了决断，朕自是不会拦你。他若是出现了，朕放你们二人离开。他若不出现，朕也当一切是一场误会，任你去留。只是许宸，这是你最后一次的放纵，也是朕最后一次的视而不见了。”

他作为一国之君，心里清楚这样的例外无法长久，他也只是能最后做这一件事情了。这是自己给许宸的最后一次放纵了，之后，他也会把二人的身份地位摆正，幼时的情分，不能成为他次次包容的理由。

“如此，臣在这里便是多谢陛下开恩了。臣只希望此事可以尽快提前一些，怕在宫里待的越久，心就越来越不舍，还请陛下可以成全。”时间有时会改变一切，他既不敢保证，就要尽快下手，做出决定。

东方玺负手而立，半晌才欲转身离开。太医院的院子并不大，几步就可以出了殿门离开。他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那道门槛，心里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对许宸，他狠不下来心，这也或许是他们二人之间，为数不多的相处了。

“明日，和良贵人告个别吧。什么都不要和她说，别说你要离开的事情。至于你的罪名，在明日的食物中下毒谋害嫔妃。如你所愿，以后的日子，恐再难有交集了，自己多保重吧。朕不会去天牢看你了。”

尽管很想再去抱一下这个挚友，东方玺握紧了拳，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想法。他不愿让自己表现出半分的不舍来，他们之间，终究是要过去了。未来的路还长，要离开的人也还很多，这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已。

“德福，你去良辰宫，请良贵人来朝乾宫一趟。”他原本还想着要为今日三个人的聚会找一个如何的借口，后来已经作罢。有些事也根本就不需要借口，总之如今已经做了，再多的借口也没有什么意义，改变不了结局。

德福也是一直跟在东方玺身边的人，此刻看他也明显是心情不佳的样子，然而尽管心中清楚，却也无法劝慰半分。如今领命前去，心里也是有些感慨的。许太医要离开了吧，那陛下今后，就又成为了独身一人了。

“良贵人，陛下有请。”心里纵千百般想法，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也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长孙岚也没有多想，心里也认定不过是汐霞和长公主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此刻前往，也是没有带任何一人。

许宸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既然是做戏，自然是要真实一些的。看着自己怀中的这两小坛酒，面色如常。他自然不会下什么害人的东西，不过是让良贵人好好的睡几日而已。待到她再醒来，自己或许也早就离开一段时间了。

“今日陛下怎的想起要叫臣来喝酒了，知道臣这里有私藏，就……”他故作欢快的进了殿门，而后就看到长孙岚也在，心里知晓，面上愕然，“陛下，这可是臣的私藏，不是只有臣和您二人吗，怎么良贵人也会在这里。”

如今再看到这般和过去无甚分别的许宸，长孙岚也总会想到昨夜那个下手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的人，心里总觉得有半分的违和感。不过她不会表现出来，对于他，自己也是并无恶意，只是一时间还不适应而已。

“哦？许太医不欢迎本宫也没有办法，是陛下请我来的，太医若是不愿，只管抱着你那两坛酒离开便是。现在还是这般小气，就应该让你继续待在许府里，眼不见心不烦。”她白了那人一眼，故作不屑。

这般吵吵嚷嚷的画面，东方玺也尽看到了眼里。其实这样的日子，才会更加的真实令人向往。宫里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子，不论是宫墙，还是人心。倘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此刻的生活，也是否会日日都是这般的温。

“今日请你们来是来喝酒的，不是让你们这般针锋相对的。再说就都出去，把酒留下。”东方玺出声说道，不过也都是事先心里有了想法的，总归无论如何，今日也都是最后一次，三个人好好的在一起了。

许宸不再斗嘴，尽管眼神还是死死的瞪着长孙岚，然而却也没有再说其他了。今日他终究是要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对她下手了。希望她醒来了之后，也不要怪罪自己，或许这一辈子，他们也都不会再见了。

“良贵人，我敬你一杯，怎么样，敢不敢接招吧。”他总是怕自己再面对面坐着会控制不住，此刻就想要直接做最后一步，然而在瞥到对面人看向东方玺的眼神，心终究还是一酸，“看陛下作何。今日他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东方玺扶额，今日这个场面也着实是尴尬的，三个人都是各怀心思的样子，他原本还是准备了一些好菜的，只是恐怕长孙岚是吃不了了。原本自己也不想插手了，只是在看到她投向自己的眼神，最终还是开了口。

“哪儿有一上来就让人喝酒的，这毕竟是朕的嫔妃，许太医还是注意一下吧。”想必那酒中是有东西的，本身对身体就不好，如今也还是稍微吃上一些，再动手吧。如此也好，届时他把许宸打入天牢，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德福接到了东方玺的示意，也命人将东西逐渐的呈上来，的确都是些美味，不算常见。长孙岚因着昨夜的事情本就未休息好，今日早膳也没有用，此刻看着这些，也是有些饿了。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却也不敢擅自动筷子。

“好了，都别愣着了。今日没有那么多礼数，想吃就吃吧，别盯着朕看。”东西才刚刚呈上来，东方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动筷子，就察觉到了那一抹视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开口说的话对于长孙岚来说就是圣旨。

长孙岚也不想再顾虑，没有客气就直接开始动手了。表面上吃的也的确是很欢快，面上也是一副很容易满足的样子，然而她心里却是有预感的，今日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也定然是和许宸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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