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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九重春五（第1页）

师玟清收回了眼，不再看了，渊重华倒从头到尾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与我毫无干系的样子，惹得师玟清发笑。

这些妓子也并无看不起二人的意思，见二人上来了，齐齐的行了礼。带着师玟清与渊重华的那侍女灵儿便笑：“各位姐姐们且去歇着，今儿这两位郎君是来答花题的。”

那些妓子便也就福了福身，齐齐笑道：“那妾身便在此预祝两位郎君答过花题，成为答题折花的第一人。”

师玟清便颇感意外，民间有言，戏子与婊子最是无情，这话中的婊子并非骂人，而是对妓子的别称，妓子在民间声名最是不好的原因也有，妓子最是趋炎附势，惯会攀高枝，对那等一掷千金的便巧言令色，对那等并无钱财的便十分轻视。师玟清与渊重华上来，下面的其余嫖客便对二人十分鄙夷，又是说二人没有钱财想着白嫖，又是说二人衣裳料子差的——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不过他们说是一回事，妓子们说又是一回事，若是这等事情放在旁的花楼，恐怕师玟清与渊重华被这些俗称“最是无情”的美人儿笑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如今九重春色的小娘子们倒一丝看不起的意思都无，想来九重春色背后的老板，当时是个会调教人的。

灵儿见师玟清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诸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人便抿着唇笑，轻轻地喊师玟清：“郎君，还请往这边走，如若郎君看上了各位姐姐，一会子答过了花题，不愿意往上走了，这些姐姐们也是极乐意陪郎君们的。”

师玟清便不可置否地唔了一声，师玟清看着这些小娘子的缘故不过是觉得其中几人生的有些熟悉，仔细地想了半晌不曾想出来，倒没有那个要春风一顿的意思。不过她原本就是扮做嫖客来的，这些小侍女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她也乐意。于是她便耸了耸肩，颇为无所谓地将眼神在诸位妓子身上流连了一圈，问道：“你们楼里的小娘子们可能赎身？”

灵儿倒有些惊讶，问道：“郎君竟有这个意思？”

“如何？不可？”师玟清手中的折扇便没停过，今日不知宠幸了几位小娘子了。她唇边微微地勾起了笑容来，手腕微微地抬了抬，便轻轻地挑起了灵儿的面庞，颇为深情地问道，“我瞧着灵儿出淤泥而不染，当真是美的。”

师玟清如今当真是一副风流浪荡子的模样，渊重华看着她才明白当初情报里说师玟清在南城乃是最受小娘子喜爱的那一个，当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灵儿显然是在九重春色这等风月之处浸淫了多年，师玟清这样调戏她，她面色亦是十分如常，只是颇为明显地故意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郎君，灵儿是下人，哪里能与诸位姑娘比？”

她倒是在打太极，师玟清如今确是当真好奇九重春色这些姑娘赎身的钱究竟几何。

方才那几位传说艳绝的花魁，春风一度的价格便高的令人咋舌，若是要为她们赎身，那当真不知要花去几辈子的钱。

“我倒是说真的，好好的女儿家流落风尘，我心中不忍，如若能将其中一位看得上眼，又彼此爱重，我若是能为她赎了身，她要走还是要嫁我，我都乐意的，左不过是当做件善事了。”师玟清笑眯眯地继续与灵儿说话。

不料灵儿显然有些不快活的样子，她撇开了师玟清的扇骨，颇有些冷淡地说道：“郎君莫要说笑了，这世间哪有什么情情爱爱当真的，我们风月女子出了此处也没有别的活路，在外头不过被人说是‘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玩意儿，何必出去受那样的苦楚？即便娼妓从良，外头也从未放过我们，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便能淹了我们。”

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妓子们在花楼风月场之中受万人追捧，可是到了外头，到了那等正经地方，在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口中变成了上不得台面的玩物，即便是有些人为娼妓们赎了身，也不过是养在外头做个外室，新鲜几个月没了乐趣，又反手将人家卖了回去，有那么几个实在是喜爱的，排除万难将从良的妓子娶回了家，也不过只能做最下等的通房贱妾，被早就妒火攻心的正房搓圆揉扁，过的可是比在风月场之中难受百倍。

不过灵儿能做接引的婢子，应当是与外头那些小娘子一般不喜形于色的，故而她说完了这话之后，眼中的冷漠又褪了去，换上半真半假的笑意：“自然，郎君要是想要为咱们风月场的姑娘赎身，恐怕是不成，是外头花楼的小娘子花魁好办些，咱们九重春色的小娘子，纵使有万两黄金，恐怕也是一辈子不肯跟男人走的，郎君若是心里头怜惜咱们可怜，常常来看咱们就是了，有了郎君的恩泽，这日子自然好过的多。”

她说的轻巧，师玟清倒明白了许多，她心中灵光一闪，便问道：“谁教你这样说的，可是九重春色的楼主？”

灵儿脚步顿了一顿，便十分不在意地说道：“哪里就需要楼主说了，原本男人只是贪咱们小娘子的风华美貌，或是钟灵毓秀，日后若是腻了，便没有咱们的份了。故而自然得求求诸位郎君，可得看在还有些情分的面儿上，多多地看看咱们，日后我们被弃了，也有些钱傍身不是？”这时候灵儿面上的神情忽的又妩媚多情起来。

师玟清若有所以地用扇子敲了敲掌心，灵儿能这样大胆地说出来，恐怕楼中许多人，包括那楼主也是这般想的。渊重华与她对视一眼，二人便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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