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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要出去?”苏梅噙着牙刷含糊道。
“嗯,”赵恪看着纸张燃烬,起身道,“我带三哥去见见张宁她大哥,把工作定下来。”
“哦。”
赵恪待她洗漱好,牵着她的手进屋,把小瑜儿、小黑蛋往床里移移,自然地就将人拥在了怀里。
苏梅初开始还有些不适应,随着赵恪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些日常,人慢慢就放松了。
翌日,苏梅一进食堂,便发现后厨多了位三十多岁的女同志。
“新招的?”苏梅问大胖。
大胖点头,递给她半碗汤面:“尝尝。”
浓白的汤上点了细碎的葱花、紫苏、姜丝,拿起筷子一挑,面又细又长,吃在嘴里很是筋道,吃完面再尝一口汤,好鲜。
“她做的?”
“怎么样?”大胖不答反问。
苏梅竖了竖大拇指:“太好吃了。”
“炮团张团长的前妻,周招娣。”
“前妻!”苏梅惊了。
“嗯,”大胖道,“也是赶巧了。她送孩子过来找爹,正好遇到咱们的同志去车站接人,就被一起拉了过来。”
“那她什么时候回老家呀?”
趁着人在的时候,可以多来吃几次。
“暂时还不知道。”
“她这种情况,部队应该不会让她留下吧?”
“现在情况弄得有些复杂。”
“哦?”
“张团长进山训练还没回来,他现在的妻子昨天接了孩子,就把她赶了出来。”大胖从头说起,“我昨天回宿舍,见她蹲在溪边。怕人出事,就给带回来安排在了食堂的小隔间。人非常勤快,一早战士们过来,土豆都给蒸上了。”
大胖接着又道:“早上江司令听勤务兵说,昨个儿咱们给军嫂们炖了杀猪菜,嘴馋地就溜达着过来了。杀猪菜昨晚就吃完了,哪还有。张同志见他这么大年纪了,为口吃的走了这么远,就有些不忍,让他等等。然后去溪边抓了三条鲫鱼、摘了把水芹菜回来,给熬了鲫鱼汤,水芹菜过水后凉拌了一盘。江司令一看鲫鱼汤熬得鲜,又见我过来,就问张同志会不会擀面,他想起了打仗时在京市吃的一碗鲫鱼汤细面。”
“她做这些时,”苏梅好奇道,“知道江司令的身份吗?”
“不知道。不过,”大胖笑道,“你想啊,军中这么大年纪的,职位能低了。”
“也是,”苏梅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那江司令留下她了吗?”
“江司令没说啥,只让勤务员去查查,看她在老家是不是过不下去了,”大胖道,“你不知道,她处理鲫鱼时,衣袖偶尔向上滑动,露出来的胳膊上全是伤痕,还有那双手,厚厚的茧间是一道道细碎的口子。”
“哦。”苏梅探头朝后厨看了会儿,人闷着头在做事,黑瘦的脸上一片木讷,只有在处理新鲜的食材时,眼里才会冒出细碎的光。
喝完剩下的汤,苏梅不舍地咂摸了下嘴:“好鲜啊!还想吃。”
大胖摇了摇头:“能给你留这半碗就不错了。咱厨房你还不知道,全是一头头饿狼,有多少吃的也不够霍霍。”
苏梅遗憾地拿了碗去水池边洗。
周招娣抱了一大盆菜过来洗,见此伸手道:“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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