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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好谭蕊这边。李海跟老爸说了一声,就坐赵诗倩的专车,跑到谭蕊家里。一进门,气氛就很压抑,谭蕊父母都在家,陪着谭蕊在客厅,不过谭蕊居然面前还放着作业,正在低头写作业。
一看这架势,李海就放心了大半,谭蕊这个才上初二的女孩子,性格真的很坚强啊!坚强得叫人佩服,也叫人心疼,什么道理要让她在这花季的年龄,就承受这样的伤害和压力?某些成年人,不要太丑陋啊!你们也有孩子的!
见到是两位律师助理前来,谭蕊的父母都起来迎接。谭蕊的父亲名叫谭军,第一次和李海见面,随便客套了两句,就道:“今天的事情,我想你们都听说了。我和蕊蕊妈都很气愤,既然两位来了,我们想咨询一下,从法律途径,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警告一下那个教导主任?更重要的是,蕊蕊到这间学校本来就是转学来的,要是再出问题,那我们只好帮她转到民办学校去了。”
民办学校和公立学校,在这方面有什么区别?区别还是有的,民办学校学费高,花钱多,不过人家校方既然拿钱了,就得给面子;而且民办学校的校长老师,不在教育局的升迁序列之中,就少了很多趋炎附势的无耻之徒。起码郑峰辉的影响力,大约是不太能延伸到那里的。
当然,有利就有弊,民办学校在国家正规教育系统内的考试能力,就相对差劲了。所以现在别看很多民办学校吹得牛哄哄,说是贵族学校啥的,其实多半都是有钱人家孩子不好好念书,才花钱送进去,以后大不了再花钱出国就是了。真正根基深厚的人家,反而都要上些好学校,那些所谓的国家重点,才是真正的贵族学校所在。
李海对于教育方面不大了解,赵诗倩却比他懂得多一些,毕竟家庭环境不同。听到谭军的话,她赶忙安慰:“没事没事,不就是一个教导主任么?我把李律师找来,就是为了这个,李律师办法很多的,保管让那混蛋一个屁都不敢放。”
李海为之侧目,你这包票打得会不会太满了?我到现在都没说有什么解决方案啊!而且,赵诗倩最近说话,又直又冲,是因为和赵老爹手下的大头兵整天混一块的缘故么?他看到谭蕊抬起头来,望着他,便报以一笑,谭蕊也笑了笑,赶忙低头继续做作业,小心脏又在加快跳动了,竖着耳朵听李海怎么说的。
谭蕊家里不大,也找不出什么清静的谈话地方。李海就只好在客厅里,当着谭蕊的面,对谭军夫妇说:“恐怕你们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所以从法律方面不太好制裁那个教导主任的。即便可以,我也不建议这么做,通过法律途径,事情就会公开,这样对蕊蕊一样不好。如果你们的前提,是让谭蕊继续在这间学校好好上学,不受到太大影响,那我可以去找那个教导主任谈谈,看看怎么解决好。”
所谓的谈谈,当然有很多谈法,李海也没法说得太细。谭蕊母亲很想追问下去,不过被谭军给拦住了,他也有些见识的,知道律师们办法会很多,便点头应允,先等李海的消息。
又和谭蕊聊了两句,李海发现谭蕊的心理状况还好,也就放心,告辞出来。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钟了,赵诗倩抓着李海问:“你要怎么去找那家伙谈?今天周六,后天蕊蕊还要上学的,要抓紧!”
“嗯,要抓紧!”李海重重点头:“还有一件事,更要抓紧!”
“什么事?”赵诗倩赶紧问,却见李海指了指她的肚子:“吃饭!你晚饭还没吃吧?”
赵诗倩脸一红,这才觉得肚子饿。俩人连着司机,一块找了个饭店,一边吃着,李海一边让音箱的调查局查查那个教导主任的底细,有学校有职务,这个一点也不难查,音箱很快就把邮件发到李海的邮箱,让他可以用手机查看。
有地址就够了。李海也不吃了,让赵诗倩吃完了自己回家等消息,他便起身打了个车,直奔那主任的家中。
事情很顺利,李海亮出身份,那主任起先还不知道基金会到底是混哪条道的,还很牛哄哄地叫李海滚出去。然后李海随便找个混这一片的老大,还得是认识这个主任的,直接电话打到他手机上,这主任才知道厉害,这就叫县官不如现管——嗯,当地的老大,某种程度上和片警差不多,也是属于现管这一类的啊!
立马就前倨后恭了。教导主任很老实地交代,是教育局的一个科长,暗示他如果能让谭蕊放弃作证,就能把他调到另外一个学校当副校长。这个主任是个官迷,盯着头上校长副校长的位子很久了,就是上不去,急得两眼冒火,一听有这种好事,当即泯灭良知放弃原则,直接撸起袖子赤膊上阵了。哪知道踢到铁板一块,懊丧无比地表示,要是早知道谭蕊有这样的背景,死活也不会来掺合。
这就算搞定了,只要他的嘴巴能牢一点,谭蕊在这间学校继续读下去难度也不大。李海倒是有点遗憾,这主任是官迷,更甚于财迷,要是自己同时兼具权神神使的身份,应该能把他收为信徒吧?
正要起身走人,主任想着巴结李海呢,搜肠刮肚地想,忽然想出一个信息来,赶紧道:“李律师!是这样,那个科长和我说话的时候,为了让我能够下定决心做事,还跟我说过,别看现在这案子闹得凶,事情很快就会有转机,郑家已经疏通了高层,来给他们撑腰。”
高层?李海暗自点头,这本来就是他想到过的,郑礼辉在他这里吃了瘪,基金会这座大山他也扛不动,那除了往上层使劲,通过程卫国来对自己施加压力,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至于具体是什么高层,别看这主任说得有模有样,他也不清楚,其实就连那个负责传话的教育局科长,也不清楚,要不怎么能叫高层呢!
李海点头,算是认了教导主任这个人情,看他一脸欣喜得意的样子,李海忽然很好奇:“你都知道,郑家找来了高层疏通,怎么还这么干脆地就向我说出来了?你对高层没信心么?”
教导主任倒也光棍,俩手一摊道:“高层和我有什么关系?再大的本事,也顶多是帮郑峰辉说好话,绝对是关照不到我头上的。你们势力这么深,扎根就在我们身边,这才最现实啊,我当然是站你们这边,不站高层那边。”
这就叫小人物的生存智慧吗?李海点头一笑,告辞出门,回手打个电话给谭军,说自己已经和那个教导主任谈好了,事情圆满解决,不会有后遗症。
那边感谢不提,李海放下电话,也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高层,会在这种事上出面?而且,所谓的高层,如果不是私人关系非常硬扎的话,应该只会对案件的审理程序施加影响,也管不到基金会的头上。
他的这点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第二天一早,李海刚刚上班,到了基金会,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是之江科技基金会法务部吗?我这里是市委办,我姓江。”声音很平淡,几乎没什么起伏,不过从这简短的自我介绍中,李海能听出对方的底气,一股熟悉的腐朽味道,隔着电话都能闻到,那是专属于权神神力的味道!果然,到了一定的高度,权力足够集中之后,都会有类似的影响么?权力导致腐朽啊,钱神说得果然不错!
李海很恶意地想到了唐威,那家伙就是个高度的权力中毒者,甚至连下面的经脉都被权神神力给腐蚀了,以至于不能人道。不晓得这位江秘书下面还安好否?嗯,就算你还安好,那也只是还没到时候罢了。
对方既然平淡,他也平淡相对,事实上李海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是谁的秘书,市委办,这个范围略大了一点啊,谁说市委办的一定就是市委一号的秘书,俗称市委二号的那位?“我是李海,你好,江秘书,这么称呼没问题吧?”
没问题?问题大了!江秘书,确实就是市委一号的秘书,人称市委二号,平时牛得了不得!这也不奇怪,之江是副省级的城市,市委一号的级别不光是副省,还是江南省委的常委,比一般的常委比如宣教部、统战部之流,还要硬扎很多倍。正所谓母凭子贵——错了,是“秘”凭主贵,江秘书已经很久没听到人叫他江秘书了,一般都是叫他江处长,或者江主任,哪怕比他大的,也就叫他一声小江。
你一个小小的实习律师,还敢叫我江秘书?江大秘对于李海的恶意立马上调一个档次,当然他久经考验,绝对不会把这种情绪在表面上显露出来,相反还应了一声:“嗯,没事——是这样,听说最近你们基金会,和欧洲方面有一个很大的项目意向?对于扶持民间企业,走出去请进来,我们市委一向都是非常支持的,这个意向,请你们报个材料上来,我们可以酌情给予政策和其他方面的扶持。当然,这个如果涉及到一些国家重点政策方向的,我们也需要帮着把把关,呵呵。”
呵你妹啊!你以为我听不出你说话中的威胁意味吗?李海的火气腾地就蹿上来了,连他自己都奇怪,为啥对着这帮有头有脸的官员,火气就上得这么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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