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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岚人呢?”秦昶不紧不慢,流露几分讥讽,“不会真当缩头乌龟,全靠他家老太太顶在前面吧?”
如今祈岚政务能力出众,但这并不妨碍秦昶在私人原因上对他的敌意。
“既然来了,你总得进去替他解围。”虞莜觑着这小心眼儿的男人,好言哄劝,“况且你表妹还在里头,难道你也不管?”
秦昶一滞,慢条斯理道:“我没说不管呀,只不过……眼下还不能进去。”
“怎么?”虞莜不解。
“火势不大,不如再等等。”
秦昶语气轻描淡写,微眯的双眼中却隐有锋芒闪动,冲里挑了挑下巴,“这伙人既打定主意用家眷要挟祈岚,怎会连个老太太都拿不下?瞧着有点儿虚张声势。”
“干得是阴私勾当,却光明正大不怕被人围观,这就有点奇怪。”
他状似随意吩咐章旷,“让那些看热闹的都散了吧。”
街坊因着这边起火,本是提着水桶过来的,见了满满当当的潜火队,知晓这火应是波及不到自家,便也都放下心来。
祈老太自搬来洛阳后洗心革面,不再招摇卖弄,每日深居简出,与邻里并不相熟,此时众人听得她的言语,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
“老当益壮,深明大义,巾帼不让须眉!”
这时,黑衣人中有人一摆手,“与这无知妇孺废什么话,上。”
“舞辰阳?”
远在门外的秦昶一眼认出那人身形,面色一变,抬手制止章旷等人,不进反退,拉着虞莜走开几步,口中沉吟:
“这种场合,竟劳烦他亲自出面……”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自外而入,明明先前疾奔已是气喘吁吁,举止却依旧镇定泰然,朗声道:“不知舞大人大驾光临,祈某有失远迎。”
舞辰阳回过身,目光有意无意越过祈岚肩头,投向门外的太子,意态轻蔑,“祈岚,我还以为你为大好前程,要置家小而不顾呢。”
“哪里,舞大人言重了。”祈岚客气回应,似乎挟持他家小的根本不是眼前这个人。
“祈某先前在后院发现了些东西,一时存疑,赶着回了趟部里,眼下既然您这位货主亲自登门,正好核实一番。”
舞辰阳面色几变,继而阴恻恻冷笑,“可惜……太迟了。”
祈老太身后的房门被撞开,黑衣人一拥而上,数声惊呼传来,祈招娣背后负着小女儿,慌乱中把安燕容向外推搡,“你快走……快走呀。”
屋里充斥着浓郁的菜油气息,祈招娣攥着火折的手抖个不停,阿母交待,若贼人闯进来就放火烧屋,哪怕是死,也不能成为阿岚的拖累。
可安家小姐不该跟着她们死在这里,阿母在外拖延时间,祈招娣想叫安燕容从窗子逃出去,但外面到处都是黑衣人,根本无处可逃。
这时,祈姐夫从屋后跌跌撞撞奔来,衣服湿嗒嗒向下滴淌油水,脸上手上黑一道红一道,口中大喊:“娘、招娣……别点火,千万别点火啊,青儿……青儿你在哪里?”
祈岚此时奔至近前,搀扶住被推倒在地的母亲,院里乱成一锅粥,而守在外面的玄天卫,却依旧无一人进入。
舞辰阳站在院子里,霍然转身,太子已经到来,却迟迟不肯露面,他心急如焚,朝外大喊:“南朝妖妃把持朝政,太子你受她蛊惑蒙蔽,任用南人奸佞,我大齐必会亡于你手!”
这般相激,秦昶丝毫不为所动,早在祈岚回来的时候,他便已在问窦义城,“你进过库房?可见到里面的东西?”
“没、没有……”
秦昶神色间没了先前的从容,眉宇冷肃如霜,沉声追问:“气味呢?可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窦义城见他如此,心下莫名骇然,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迟疑道:“有点像……硝石,跟过年放得焰火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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