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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心脉属阴本不益习武,可是他似乎至小便练就一身高强的功夫,本来就很伤心神,又加上常年施展内力…前些日子又失血过多,”洋平叹了口气,“他不是铁打的,只是靠着一口意气在撑着,就算服下了赤朱果也是要好好调理一段时日的。”
“可是,枫他看上去、看上去……”樱木回想这些天来流川身上可是一点儿病弱的情况也瞧不出,怎么也不相信这样便会让流川伤重的。
“刚才那个人的功力你们也见到了,”洋平皱眉,“他的掌力有毒,你们没见着流川嘴角的血丝么,是有毒的,那一掌若然是击在我们之中任一个人身上只怕也是当场毙命吧,因为他是流川,所以才撑到了现在。”洋平边说边从樱木那里移过流川的身体,从袖中摸出十几根细针双手急翻之下,一眨眼便刺进了他体内,“现在流川就是借着他的内力而勉强护着他的心脉不让毒性流遍周身经脉,我也只好施针让他可以坚持下去。目前他可以说是进入一种奇怪的境地。他人虽然不能张开眼睛,可是却可以知道身边发生的事,也可以知道我们说些什么,他可以听清楚的。只是他却只能这样躺在这儿,发不出声儿也做不出举动。若有一天他醒了,那也就表示,”洋平顿了顿,回头看着樱木与牧,“那也就表示他活不过两个时辰!”
他的意思很明显,流川这样睡着也许还要好些。
“怎么会有这样事?”牧与樱木同时悲声问道,那个刺客的内力虽然让人惊异可是流川会因为他的掌力这样却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洋平苦笑,“这也是我学医这么多年来才遇上的怪事啊。若然不是那人厉害之极的毒掌流川也不会这样吧?他是依着习武人的本能在最后地护他的经脉,一旦清醒心神反而不专一,毒素便会在两个时辰内贯穿他的全身。”
“那现在……”樱木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原来还想着流川快些醒过来可现在却是万万不能了。不过,只要流川不用死他怎么都无所谓,在他身边照顾他一辈子也心甘情愿。洋平的话不会错的,以他的医术是不可能有错的。樱木起身抱着流川就想离开,他要带流川回晓枫林,经过这么多的事他还是要实现对流川的承诺:要与他一起在那里过完下半辈子,要好好地爱惜他一生。
“你去哪里?”牧从深深的自责中回过神,当然也就不允许樱木就这样带走流川。只要流川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他是不会让人带走他的。
“不用你管!”樱木想到流川是因为牧才被人击中,自然是恨得牙痒痒的。
“哼。”牧垂下头,从遇上流川后不敢走到他身边也就是刚才那一瞬间。他不管流川以后会不会醒,反正此时他是绝不允许他自己再动摇的。
“樱木,你等等。”洋平眼见两人就要翻脸,立即插入他们之中,“流川现在还需要一样东西来给他相助他抵挡毒素。”
樱木的想远离的心立即便被洋平的话拉住了,他望向说话的好友,等待他的下文。
“存放在仙道家的玉棺,你知道是温玉做的吧,它可以让流川体内的毒发作得缓慢……”
不待洋平说完,樱木起脚便走,这一回可是归心似箭了。
四六)
仙道痛心疾首地立在玉棺的身前,见着躺在里面睡得沉稳的流川。就在樱木抱着他回来时心脏就一直在痛。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尽管眼睛里见到了这个事实,可是在仙道脸上仍是一片茫然,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知道泽北有多厉害,只是凭直觉流川会回来的,流川一定会把他的病治好的。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一个结局。这些人在干些什么?他们不是都是说过会用性命来保护枫的么?他们不是都发过誓要如何如何对枫好的么?为什么却让枫这个模样回来了?枫他不会有事吧?他会不会……不,不,枫他没有死,他们,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把他放进棺中?他们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仙道沉着脸,尽力让他自己静静地立在一旁,尽管知道洋平这样是为枫好,可是仍然是难以让愤怒而悲哀的心得以平静。
让枫在视线范围内消失跟本就是最大的错误,仙道紧紧地捏着拳头,若不是那一天得知枫的选择受到的打击太大,他是断然不会由着枫离开的。他也的确没有想到枫与樱木动身那样迅速,待到从震惊中收回思绪时,他们两人已经去得远了。那么,一切就只有等着枫回来再说了。可是,仙道实在是好恨,恨牧,恨樱木,恨那刺客,恨当时在流川身边所有的人,当然最恨的还是不能在枫身边的自己。
“没事的。”樱木喃喃地说道,伸手轻轻抚着流川的发丝,“我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
没有人答话,虽然在这里立着另外三个人,可是他们对樱木自我安慰的话就当空气一样透明。
“对的,他的运气一向都很好啊,好得离谱的。”樱木宁死也不希望洋平说的话成真,看着流川安静的脸颊,微微出神。枫,他刚刚才把他自己交给天才嗬;刚刚才允许天才陪伴于他,给予了天才那么一个可贵的机会啊;他不久之前才治好了他的顽疾,才可以重新过着与以前全然不同的日子;他可以不用再担忧着他的身体,不用去相助于谁,不用再去烦恼;他可以和天才走过大江南北,可以跑遍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的。那么难得的赤朱果他也是服下了,泽北也对他认输了,所以,就顺着这种逻辑:枫也一定可以再次创造奇迹的。他可以,可以战胜这些毒素的,对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洋平摇了摇头,如果再这样下去,难保樱木不会疯掉,可是现在却只能……
仙道强迫他自己没有动怒,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没有精力再去管牧是不是打算将枫移至皇城,不想去问樱木他是不是带着枫回晓枫林。仙道心中有了一个十分清晰的概念:他再也不会容忍任何人接近枫!不管那些人想干什么,就算与天下所有的人为敌,他也要给枫最后的安宁。
独自静悄悄地退了出来,仙道极其缓慢地踱在清雅萧瑟的小园中。已经拿定了主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同样的错误仙道一点儿也不想再犯。
慕地,一只白鸽无声无息地落进了仙道的视野,那是只训练有素的信鸽,轻巧地停落在仙道缓缓伸出的手上。
打开从鸽子脚上取下的纸卷,仙道只瞄过一眼便让手里的消息化为了碎屑。纸上的消息很短,只不过四个字:准备就绪。难怪仙道可以这么快就看清楚。
放飞了乖巧的小白鸽,仙道的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形,“准备好又怎样?夺到那个位子又如何,反正你现在也瞧不见啦……”他的声音很小,到最后已是听不十分清晰,不过仙道不知道还是有音响从他的口中传出。他不知道到那话语的后面他竟是笑得很畅顺,顺得没有发觉里面的自嘲,顺得没有知觉笑声嘎然而止后他嘴角仍是保持着悲怜的神情,没有了枫,即便是得到了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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