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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灿一愣，鬼仙？当初胡绉说过，要是自己完成了这个任务就能成为鬼仙，怎么现在就成了？随即又想到这身子原本的主人是神仙，便有些明白，不由得激动，成了鬼仙自己就跳出轮回，不用再转世也不会再受三界的限制了！

只是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好处？似乎没了，他没学过修真，也没学过术法，到现在他唯一会的两个咒术还是当初胡绉教给他保命的那两招，失笑，自己大概是天下最没用的鬼仙了吧。

对于自己鬼仙身份的确认兴奋了一会儿之后，甄灿又开始烦心起那块玉的事来，穆英琅劝他道：“既然那玉如此有名，江湖上必然会有关于它的消息，我们不妨先等等，过几天说不定便会有新的变化。”

甄灿想想也是，与其如没头苍蝇一般自己乱找，还不如静观其变。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等太久，他们寄宿的这家客栈原就是坝城中最大的一家，殷碧两州往来的商人和镖客，上得了些台面的大多都会在此借宿，因此，这里的江湖消息也是传得最快的。

晚间，甄灿与穆英琅故意到大堂吃饭，果然便听得有两桌镖客模样的客人在谈论关于魔教的事情。

仔细听下来，虽然没有听到关于洛沛川去向的消息，但却听他们说了些关于此人的过去……

原来洛沛川在魔教的身份很特殊，他当初入魔教，做了前教主的随侍，那是说好听的，其实就是娈童，后来，教主对他的床上功夫满意，让他跟小儿子一起随自己习武，再后来，他跟少主勾搭上了，设计将前教主弄死，又力排众异将少主推上了教主之位，这当中被他从床上搞定的魔教高层人物倒有好几个，再之后，他成了护法，现任教主的心腹，同时也是男宠，这在江湖上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甄灿想不到洛沛川竟是这样一个人，回想当初他还是红朝焕的时候，怎么也是个帝王，果然转世之后一切都变了，只怕现在去告诉洛沛川他前世是个皇帝，他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吧。

穆英琅善于察言观色，看甄灿的神色便知他心里不忍，便轻声道：“凡人的轮回本就是无常的，其中有诸多因果，他沦落到今世这般地步，想必当年是落下不少罪过的。”

甄灿想了想，问道：“那仙人若犯下罪过呢？如何报应？”

穆英琅道：“若是仙人犯天条自然有天劫为惩，轻由贬为凡人，堕入轮回直到赎清罪过，稍重则业火焚身，五雷轰顶，最重便是堕入十八重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比凡人的报应，仙人的惩罚更严厉一些。”

甄灿道：“那我当初在唐州下令诛杀八百余口的罪过，算在谁身上？萧兆诚？还是我？”

穆英琅看着他，缓缓道：“应该是算在萧兆诚本魂身上了，你是补魂者，是鬼差，算来如果他不自尽寻死，你也不会去补魂，所以论因果，他是因，你是果，报应自然是报在因者身上的。”

甄灿心情忽然沉重，半晌才道：“这样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道，“红朝焕转世成了洛沛川，那英瑜会不会也……”话说出口，看着穆英琅苦笑着的脸，他说不下去了。

穆英琅默默的往他碗中夹了一筷子菜，半晌才说道：“轮回无常，天界中只有天帝才能知晓灵魂在三界间的轮转去向，我不知道英瑜是不是也转世到此世。”

甄灿垂着眼，不敢看他眼里的失落，穆英琅对他的感情总是流露得很明显，他甚至不用猜，就能知道对方心中的不快，只是穆英琅从来不说，他用眼睛，有语气，用各种肢体的小动作来表达自己的难过、失落和伤心，甄灿觉得这比他说出来更令自己内疚。

住了一夜，第二天，李畅便拽着无羽追了过来，说是自己是萧哥哥的龙，所以不能离开萧哥哥，然后无羽是他的小红鸟，所以不能离开自己。当然这个说法显然没有得到无羽的支持，只是少年看起来累得不轻，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别扭。

听说玉已被先一步取走，李畅的反应是：“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上魔教去找他们讨还？”

甄灿一愣，然后觉得自己象个傻子，苦笑道：“我忘了……”确实，洛沛川取得玉之后自然会回魔教，他们在这里打听消息，还不如早早去魔教讨还！

穆英琅笑道：“你是心事太多了吧。”

甄灿脸一红，没有接口。

魔教其实并不真的就叫魔教，它有个颇斯文的名号：清峰教，总坛坐落在云州西华山巅。

深究它的来历，甄灿发现居然跟萧兆诚也有那么点关系，清峰教创立于五百多年前，创始人姓寒名琦，曾任同苍朝镇国太师，后来，因协助睿重妃谋害丞相萧兆诚而获罪，被贬出宫外。寒琦本身是紫衣丹师，离开皇宫后，在江湖上走动频繁，不惑之年忽然厌倦了漂泊，便以西华山巅依着山势建了一处山庄，定名为清峰山庄，寒琦终身未娶，只在花甲之年收了一名弟子，将自己的丹术尽心传授，活了百零七岁老死在清峰山庄。

寒琦的这名弟子应该说才是真正的第一任清峰教主，他在拜入寒琦门下之前本是江湖上的一名武师，之后修习丹术，再将武学与丹术相结合，自创了一套武功，此后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渐渐清峰教的名声也就响了起来。

这样传了一百几十代后，几经兴衰，门徒多时，也良莠不齐，又先后出了几任不怎么靠谱的教主几乎是坏事做绝，惹得江湖中提到清峰教就恨之入骨，于是渐渐的便以魔教代称，久了，年青的一辈几乎没几个还记得魔教原来还有个正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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