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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先凑合吧（第1页）

到了第二天早晨，郎德才都上班走了，曹富贵才跌跌撞撞地回到小洋楼。昨天晚上梅儿问郎德才，曹家父子去给你干活儿怎么还没回来？郎德才就轻描淡写地说，啊，我的一个革命战友，看他们父子有力气能干活，就说家里有重东西要挪动，非要借他们去用用不可，我就同意了，说是晚上管饭，晚了就不回来了……

梅儿下楼见曹富贵回来了却不见曹智勇回来，就来到耳房来问情况。梅儿就问，曹智勇呢？曹富贵就眼圈红红的抱着一个沉沉的东西不说话。梅儿就着急，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儿子呢？曹富贵就开始啜泣起来。

梅儿见了就更急了，就说，到底怎么啦，你家曹智勇呢？曹富贵听了，就动作迟缓地将怀里那块沉沉的东西递给了梅儿说，他在这里……梅儿根本就没懂是怎么回事，接过沉沉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块“铁粑粑”，就对曹富贵说，开什么玩笑，你家曹智勇怎么会在这里？曹富贵就拿回那块“铁粑粑”说，他真的就在这里呀……曹富贵就哭着给梅儿讲了经过……

郎德才的心腹完成了任务就回来向郎德才汇报。郎德才就问，怎么样？心腹就说，哪是“哧啦”一声，一股白烟儿就没了呀，可能是他体格……，人进去就像炸肉一样，哗哗啦啦冒了半天泡儿，“咕嘟”足有三五分钟才完事儿呢。郎德才又问，看见那个傻子的家伙啦？心腹就说，按您的吩咐，我们把他给扒拉……了，真是挺大……

郎德才……地感着兴趣问，有多大？心腹也不回答，顺手就从兜里掏出一穗黄澄澄粗壮的玉米棒子，放在了郎德才的眼前说，就这么大。郎德才拿起那穗……的玉米，脸上的肌肉横七竖八地抽动了好一阵，才对心腹说，这穗玉米我收藏了——对了，你把“铁粑粑”给曹老头了吗？心腹就说，给了，当场就给了——可是我不明白，干吗不同时也让那个曹老头也变成“铁粑粑”呢？郎德才就狰狞地笑了，他说，都变成了“铁粑粑”，谁来心疼呢？让你把“铁粑粑”给曹老头，就是要他心疼——他的心疼了，我的心里就好受了……

梅儿听曹富贵讲了经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傻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可是嘴里还在不住地说，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曹富贵就说，不是不可能，而是已经发生了，而且我预感到我也没几天活头了。

梅儿嘴里就一句话，怎么会呢……曹富贵就说，郎德才杀了我儿子，还能留我这个活口吗？他当时没把我推到炉子里，就是要让我拿到儿子的“铁粑粑”，心里多疼几天——我也想好了，也没什么留恋的了，我也准备好了……

梅儿的嘴里还在说，怎么会呢……曹富贵接着说，我家曹智勇死得也不冤枉，占了人家高级首长女人的便宜，也是该死，更是罪有应得。梅儿这才说，可别这么说呀，要不是你家曹智勇，我家兰儿早就抑郁死了，还真是幸亏他天天去扮演她的木头哥哥，我家兰儿才恢复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来感激你和你家曹智勇啊。

曹富贵听了就说，要说感激我也得感激你和你家兰儿，要不是你们给了我那个傻儿子这样一个机会，怕是他一辈子都沾不到女人的边了，再说你家兰儿还是那么漂亮的女人，我家曹智勇也算艳福不浅，跟怎么美丽的女人有过一段情缘，死了也值呀……

梅儿听了眼泪都下来了，就说，谁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呀，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呀！曹富贵就说，也许这就是我家曹智勇的命吧，要么就一辈子干巴到死，要么就有这么一回艳遇就死，反正是死，后一种更值吧。

梅儿就说，可是，可是也不该就这么把人给整死了呀！曹富贵就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有一个悲惨的结局，我的傻儿子不可能长期拥有这样的艳福，那天你家主人一走，我就看出他眼睛中的杀机了，就想，我家儿子的福分到了，大概连寿命都到了……只是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有这么残忍的死法……

见梅儿哭了起来，曹富贵就说，您也不用难过，曹智勇这么死也好，死得快，也就没遭什么罪，我都后悔当时没跟我儿子一起跳下去，骨灰变成一块“铁粑粑”，更容易保存……

梅儿听了就止住哭说，真是对不起你和你家曹智勇啊，你说个条件，看看我能不能补偿补偿你。曹富贵听了就笑了，他说，还提什么补偿啊，我说了你未必信，我也没几天活头儿了——他们让我看了我家曹智勇化成铁水的全过程，他们不会留我这个活口的——我当时没跟着我儿子跳下去，有一半想法就是要活着回来跟你说明情况，再就是还有些身后事要向你交代……

说着，就拿拿出一个盒子，把曹智勇化成的那块“铁粑粑”包好放进去，交给梅儿说，我将来大概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家曹智勇管怎么说也跟你家女人有过一段情缘，就麻烦你把他收起来，我给你个地址，有朝一日方便了，就把他带到我的老家家去，交给他的兄弟姐妹们，叫他们把他葬到我家祖坟……梅儿就接过了那块沉甸甸的“铁粑粑”，含着眼泪说，行，我答应你……

曹富贵又找出一个包……，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摆在了梅儿的面前，里边有许多钱不说，还有一推金银珠宝！梅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知道眼前的东西都很值钱，就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曹富贵就说，我这辈子省吃俭用，什么钱都不舍得花，这些钱就是我全部的积蓄，本想曹智勇成亲的时候用呢，现在是用不上了。

这些金银珠宝是我捡来的——前几年红卫兵抄家的时候，我在搞卫生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包……，打开一看，全是值钱的东西，就又包好，放回原地，在一旁看着，等它的主人回头来取，可是等了一天也没人要，我就想，也许我在旁边看着，人家就不敢取了把，就回家了。第二天去一看，还是没人要。又过了几天，还是原封不动。

我就想，对呀，谁家怕红卫兵抄家抄出来给扔了，还敢回来捡哪。我又想，我干脆挨家去问是谁家的，可又想，谁家敢承认呢。我又想，干脆交给革委会吧，又一想，不行，本来这家就是不想暴露，我这一交，革委会一定要大做文章，一定要翻江倒海地查个水落石出，若是揪出丢东西的那家，肯定又会家破人亡了，我可不能做那样的损事呀，我就又放在那里许多天，见还是没有人来收回，我也就把包……给带会家藏了起来，这回来你家的时候，也就都随身给带来了。

说到这里，曹富贵就把钱和那些金银珠宝都推到了梅儿眼前，对她说，这些我都没用了，我就都给你了，将来你就都用在你家兰儿身上吧……梅儿听了就赶紧说，这怎么好呢，我可不能要哇。曹富贵就说，我知道我没几天活头了，趁我还又机会交代，就赶紧把东西都给到该给的人的手里，这样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去追我的儿子去了……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拥有这些钱和金银珠宝没人会追究，要是有可靠的人或地方，珍藏起来，将来也许能派上用场呢——你就成全我到底——收下吧。

梅儿就无法拒绝了。不过梅儿马上就说，钱和东西都先放我这儿，我先帮你收着，要是你一直活着，啥时候用，你就来跟我要，我一分一毫都不会动的；要是你真的遭遇不测，那我也给你别的孩子留着，等有朝一日回你老家送曹智勇的时候，一起送给你的那些孩子，告诉他们这是你留给他们的遗产……

曹富贵听了泪流满面，哭着说，您可真是天下最好的好人哪——不过这些东西你不用给我的其他儿女，他们都没有福分来拥有和享受这些，而且兴许给他们带来灾祸——我还是那句话，只有到了你们家这个地位和身份才配拥有和享用这些——你就好人做到底，按照我的要求做吧……

梅儿听了就说，这样吧，还是由我来把握吧，我不会在不该给你的儿女的时候给他们的，你既然把东西给了我，我就会妥善保管和合理处置的，你就放心吧……曹富贵泪水下面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他似乎将生命中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毕了，他长长地、甚至略带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就准备迎接属于他自己的命运了……

可是等了一天郎德才没下手，又等了一天，郎德才还没动静。都等了一个星期了，也没见郎德才想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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