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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樱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这些人在轮回投胎时没带心的吗?个个都这么残忍恶毒。本是良善美好之人,刚到这个世界就被这些肮脏的人给玷污了,哼,整天仁义道德的,其实个个都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小二见白樱气呼呼的破口骂人,赶紧找机会溜了。
玄析也很想骂人,不过还好她没开口,因为要是她开口可就没这么文艺了,那绝对都是禁听的。
青菁也生气,但是他发不了火,他只是轻微的皱眉,见到白樱奶凶奶凶的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怼人的话,竟然有些想笑。他控制住自己表情后轻轻握了握了他的另一只在桌底下的手。
麒壤不置一言,他只是捏紧筷子低着头。白樱怕他难过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后,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晚上他们要了四个房间,尽管价格贵的吓人。要是以前白樱定是会和麒壤挤一间的,但如今他不能再像从前了,毕竟破心之痛是真的罪恶。麒壤当然也知道另一种原因,反正也是白樱付钱,他倒不想和他挤,因为他老是爱裹被子,自己为此还感冒过好多次呢。
他们不知道白樱最后把自己的房间退了,倒不是他心疼钱,只是因为他不仅有些认床,还不喜欢睡床。
白樱很怕黑,除了在家里,只要在外面他都会逼自己睡树、睡屋顶、睡窗台、睡绳子等啥都行,只要不是床就可以,而且要是那种月黑风高的夜晚更好,他想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来克服这种恐惧,不过好像不成功,怕虫子和怕黑这两件事儿已经深深的刻在他骨血中,怎么也改不了,因此每次夜晚去外面时他都会喝很多酒来壮壮胆。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月光下的东方好似染了血一般,红的令人心颤,虽然看不见烈火,但却能感受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炙热。
看着那些努力卷缩在角落却还是在月光下暴露无遗的身影,都是那些无家可归之人。他听着房中那些不受任何影响正莺歌燕舞的声音,还是那般“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热闹。他饮了口酒,这酒不似“归鹤吟”喝多了也只醉人不醉心,这里的瓦片也是糙得慌,还好他机智,在来屋顶的时候还借了一个垫子。
白樱先敬望舒一口,问它道:“舒哥啊,为什么她们都要这么可怜呢?哎,问你一个问题啊?你活这么多年了,有没有见过比她们还可怜的人啊?”见他的舒哥还是那么高冷,他又问道:“就是自己无论用什么样的身份都保护不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怀中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种?你说有时候人心怎么就这么歹毒呢?为什么人心……人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呀,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有些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木悦兮和叶初我输在了性别上,叶若柳和木轻絮输在人妖殊途中,可是当真如此吗?自己喜欢了几生几世的人,想要护她一辈子却一次也没护住,这种痛到底有多痛?可能比这破心之痛还要痛上许多吧?可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呢?”他已经知道,木悦兮和叶初我就是叶若柳和木轻絮的前世,她好傻啊,以为来生换了性别轮回在普通人家就可以和她的姑娘好好的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却不知无论是高贵的人、还是低贱的人,只要他们还是人他们就不会放过你。
白樱看着月亮认真道:“你说这么多年来有没有人想过让人类消失,回到世界最初混沌的样子?把这个世界干干净净的还给除了人以外的万物?”月亮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理他,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自嘲的笑了,道:“有,定是有的,不过应该下场不怎么样吧?毕竟人类这么厉害,这个世界早被划为了他们的地盘,想要让他们消失?这么厉害的人类怎么会同意呢?看看那些已经灭绝了的动物,还都是些威胁不到他们的呢。”
白樱都不敢想能威胁得到他们的会被怎么样,他们太厉害了,什么手段都有。
无论白樱是诉说、怼骂、疑问,月亮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理他,除了位置变了外,其他都没变,真真是把局外人、一个看客的角色演得死死的。
第二天天还在朦胧中,白樱就把剩的钱全部换成吃的然后全分给那些街头的流浪者,最后剩下三个粘豆包,一个自己吃,两个给哥哥。
他正准备回客栈却见前面有一群人围在一起看一个油腻腻的老头正在调戏一个年轻、打扮艳俗的女子,可那个女子却是一副欲拒还迎、故作扭捏的样子,听那男的在不停的加价买她,她就越加不停的说自己是怎的怎的可怜,说自己双亲亡故,因为不得不卖身云云。白樱一看就知道她应该是风月场所破败、混不下去了,出来傍大款来的。他摇摇头完全没有看热闹的兴趣,正要走呢,背后却响起了玄析的声音,她问道:“你打算就这么走了?你看得过去?”
白樱懵圈,转过身指着自己道:“你在说我?”在确定正是在说自己后才道:“那不然呢?”
“你没看见那女子很可怜吗?为什么不帮一下她呢?”玄析质问道。
“没钱出卖□□,没爱出卖灵魂,她想要她心目中的体面就得出卖她灵魂和真实,说白了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再说了她可怜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佛,没有渡她的义务。”白樱无情道。
玄析被白樱“一句不去,几句回”给震惊了,愣了半天神。她以为白樱会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没想到他居然能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道:“好,你不帮,我帮。”就雷厉地向人群中走去。
白樱见她气匆的过去插手,也先不忙回去了,想看看她接下来的笑话。他刚咬一口粘豆包正准备吃瓜呢,谁知这时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向他走来,对白樱眨巴着可怜的大眼睛,他想了下好像刚才已经给过他包子了,但见他如此可怜模样自己也吃不下去,便也毫不犹豫把自己剩下的粘豆包都给了小孩,可那孩子还在盯着他手中的那两个粘豆包。白樱把它们藏到身后后佯装对他怒道:“人心不足啊你,别看了,这个是不会给你的。”
小孩:“……”
不知道玄析和人家说了什么,只是她把那个金主打跑后那个女子不仅没有感激她反而对着她哭得轰轰烈烈的,还不停的撒泼打滚,她第一次知道女人原来这么无赖,吓得丢下一点钱就赶紧跑了。
玄析见白樱努力憋笑憋得五官都快变形了,羞气得脸都黑了,又见他手里拿着两个粘豆包,而身边一个小男孩正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而他却无动于衷。她没想到白樱不仅对大人冷漠,对小孩也这般无情。于是便讽刺道:“你真厉害啊!那么可怜的孩子看着你,你也吃得下去?”
“吃不下去。”白樱道:“可我也没吃啊。”
“那你为什么不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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