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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兵骑着高头大马,在马上挥刀砍来,大周兵弯腰闪避,朝着马腿马身上招呼。
野猪谷几近修罗场,血肉横飞,骑兵勇猛,大周兵再拼命,也逐渐不敌,倒下的尸首,将流淌的雨水血水堵住,汪成了一片血海。
几个敌兵骑着马,冲到了辛寄年面前,他毫不犹豫挥刀就朝马腿砍去,马受伤乱奔,将马上的兵摔在地上,他趁机举刀,用力狠狠刺下。
犹记得当年他最喜欢读的,便是行侠仗义的话本。辛寄年抽出刀,胸口激荡着阵阵豪情,吼叫道:“痛快!”
许六子与几个亲兵也一道嘶吼着,扑了上前,与敌兵厮杀在了一起。
雨哗啦啦下着,辛寄年浑身早已湿透,眼前一片模糊,他也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雨水。
刀柄打滑,他随意在身上抹了抹,手变得更加黏腻,入目一片血红。
辛寄年再抹,这次勉强能握住刀柄了,手却颤抖着,拼劲全身力气才举到了半空。
你胖归胖,嘿,身形还挺灵活!
你身上的肥肉多,当然不会冷了。
辛寄年想到了以前程子安对他的嘲笑,他禁不住也嘲讽一笑。如今他早就不胖了,程子安做了大官,在京城富贵之地养尊处优,还喜欢吃,应该已经变成了个死胖子吧!
当初在前往膳房的夹道里,对他苦苦哀求时,雨也下得这样大。
辛寄年手臂上又中了一刀,他的手臂无力垂落,刀却始终紧拽着,刀尖杵地,紧咬牙关坚持着,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倒下,不要倒下!不能输给他,一定不能输给他,一定要他刮目相看!”
许六子颤抖的声音,钻入了辛寄年的耳朵:“头,我不行了,你呢?”
“头,蛮子兵怎么那么多,好多马啊!”
身后,马蹄踏在地上,车轮滚滚,如惊雷炸响。
辛寄年嘴唇惨白,嘶哑喊着:“不能退,绝不能退!”
马蹄声越来越近,辛寄年僵了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站直身扭头望去。
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大周兵,如狂风般卷来,轮轴吱呀,带着寒意的箭矢,在床弩上闪着寒光。
辛寄年拼劲最后的力气喊:“散开,都散开!”
许六子也看到了身后的援兵,他鼻子被堵住,眼睛一下热了,瓮声瓮气跟着狂喊:“援兵来了,快散开!”
乌汗瞧着眼前大周数不清的援兵,拖着同伴往山谷两旁山上撤退的守兵,悄然咽了口口水,顾不上去追守兵,连忙下令:“摆好阵势,迎敌!”
骑兵气势如虹,举着盾牌,刚结好方阵,如疾风骤雨般的箭矢,就朝着他们袭来。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箭矢凌空而来的呼啸声,直入云霄,撕破了天上的乌云,露出了一道道霞光,傍晚的天际,五彩斑斓。
雨不知何时停了,山谷里此时,却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车轮在山谷里一字排开,上面摆放着轻巧,射程远,力道强的床弩,兵丁们搂着箭矢,配合得当装载,射击。
乌汗自小长大,从未这般害怕过,眼珠往外突起,望着如怪物一般的大周援兵,颤声道:“大周兵何处来这么多箭矢?他们的国力,这般强大了?”
楚王与他说过,大周上下看似现在一片祥和太平,其实一团糟,户部的大窟窿,永远也堵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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