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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孩子,符合他们最初的性别要求,是个女孩子。不过年龄有点过大了,真是领养回来,俩人觉得只能当妹妹,没法当闺女养,只能首先pas。
第二个是个男孩,年龄比较小,正是成天疯跑不知疲倦的年龄。这孩子哪哪儿都好,就是屁股底下长钉子,实在坐不住。俩人收到的这个孩子的生活视频,几乎每一帧画面都是动感的,要不就是大虚影——给他拍摄的老师也是叫苦不迭,说这孩子没一分钟老实时候,一直在动,就连睡觉也跟打把势一样,拳打脚踢的,有一次老师趁他睡觉时候偷拍,手里相机差点让这孩子给踹飞了。
这孩子倒是年龄合适,也活分,健康程度上看着也没毛病,就是实在太闹太淘。
他们家里,喻谷性格温吞,脾气好,平时较为喜静,虽然偶尔兴致来了也会听一听摇滚,但这种时候也是屈指可数。至于薛岑——薛岑倒是动静皆可,让他安静的喝喝咖啡、看看电影他能过得去,让他陪喻谷去游乐园坐过山车,享受尖叫刺激,或是跟朋友到酒吧舞池中群魔乱舞他也没问题。但唯独让他一直陪着、看着一个屁股着火闲不住的熊孩子,他是打死也不行的,哪怕对方是他亲生的种,那也不行,更何况这不是亲生的。
所以很遗憾,这个猴一样的孩子也被pas了。
两个都不行,二人便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第三个孩子上。
第三个孩子叫郑堰,年龄介于两个孩子中间,目前在福利机构的赞助下上小学三年级,成绩很不错,除了这学期刚刚开设的外语成绩稍差一点,其他学科都算班里拔尖。学校的老师们都挺喜欢这个孩子,加上这孩子长得也挺秀气,别的不说,光他那一双桃花眼就迷人于万千,偏偏这孩子有桃花眼还不够,眼角下面还点了一颗暗红色的泪痣,凭白给他增添了一抹勾人的冷艳。
这样硬件条件出众的孩子,按理说应该挺招同龄人喜欢,就是申请领养的人应该也是络绎不绝,争相抢着往家领,但薛岑听曾翰说,这孩子有点心理疾病,性格阴阳怪气的,很多领养人开始看上他了,美颠颠的跑去和他见了一面,结果没过多久就又决定不养了,哪怕是开始不信邪的接回家养了,过不到一个月也得再给这孩子送回来,说什么不肯再接着养。
薛岑觉得他说的有点邪门,笑着吐槽他都市异闻看多了,曾翰却无比严肃的告诉他,这都是真的,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
那之后,薛岑和喻谷商量了老半天,又在三个小孩子的资料里翻来覆去的看,最后两人还是选中了这个叫郑堰的男孩子。
“不管多邪门,总要亲眼见上一面。”薛岑这么和曾翰说,曾翰也没了办法,只好将他的意思代为转达,又和机构约定了十一假期的第一天,想要让领养双方互相见一面。
按照福利机构的规定,申请通过后,由领养方通过照片、视频选人,选定之后由福利机构安排领养双方见面,如果见面后两方全都没有问题,则可进入下一个阶段,办理手续,但若是见面双方有任何一方有疑义,手续都无法照常办理。
而一旦手续办理好,领养人决定领养走自己选中的小孩儿,双方也不能立刻确立领养关系,需要在这之前经过一个“试用期”,福利机构会不定期对孩子的新家长进行跟踪考核,如果最终考核结果不合格,孩子也不能继续跟着领养人——当然,如果考核结果合格了,但是领养过程中,领养人因为任何变故又改变主意,不想领养了,也随时可以把孩子送回福利机构,只不过从此以后这位领养人只能在“小黑屋”里蹲着了,他再想去□□,会直接以“黑名单”被福利机构驳回。
所以领养虽是善事,也要三思而行。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薛岑和喻谷总算抵达了预约的福利机构。
进了门,两人出示相关证件,立马有负责人员领着他们进门。
“你们是来看阿堰的?”带他们进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瘦高个儿的小伙子,脖子上挂着象征身份的工作证,每当需要开门时,他就用脖子上的那个工作证把门刷开,“看来我们阿堰确实人气高,上个月才刚有一对夫妻过来看他,可惜阿堰不乐意跟他们走,把他们给拒绝了。”
喻谷见这工作人员还挺自来熟,和薛岑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道:“阿堰他……”
工作人员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打断他的话,道:“阿堰没传说的那么好,也没传说的那么可怕,但他确实和一般的小朋友不太一样——哎,这么说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自己去体会吧。”
说话的同时,他又用工作证刷开一道玻璃门,率先推开走进去。
趁这功夫,喻谷又和薛岑互相看了眼,心说:这小哥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啊!
走进那道玻璃门,又沿着一条没有窗户的走廊走了一阵,工作人员才在一扇和其他门没什么两样的门板前驻足,随后拿起工作证,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对他们道:“他就在里面,我们小声一点。”
“滴”的一声,门卡被识别,工作人员率先推门走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仅有的窗户也都紧闭,就连厚重的窗帘也被拉的死死的。屋内透不进一丝光亮,只在他们身后那扇门打开时,能勉强将屋内照亮,容他们看清屋里的景象。
那是一个整体风格偏向暗黑的房间——正对着大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个书本大小的蜘蛛造型时钟,旁边柜子里,摆的都是蛇、蜈蚣、蝎子造型的玩具,虽然一眼能看出是假的,但做工还算精致。柜子对面的床上也堆满了毛绒玩具,不过与平常人们认知的可爱型玩偶不同,这张床上放的都是鳄鱼、恐龙、骷髅,以及一些连名字也叫不出的奇形怪兽。除了这些零七八碎,屋内的家具也基本都是暗色调,不过因为屋里没开灯,光线有限,他们并不能准确辨认是什么颜色,估计不是黑色、蓝色就是灰色、褐色一类。且屋里陈设也比较凌乱,看着好像东西并不太多,该摆放在哪儿都一一摆放,但一眼看上去却有点乱糟糟的感觉,视觉上看有点闹心。
工作人员推门进屋后,先适应了一会儿黑漆漆的光线,随后也不开灯,只视线在屋里逡巡几圈,叫道:“阿堰?来看你的叔叔们到了。”
小家伙听到了也不应声,“刷拉”一声,也不知道拿什么敲击碰撞了一下,像是在给工作人员示意“他知道了”,随后再没了声响。
工作人员转过身,有些苦笑着对二人说:“那……你们聊聊吧,我就先出去,不打扰了。”
喻谷还真没料到这个难搞的小朋友居然是这个画风,进来望着眼前的一切,有点不知所措。好在薛岑足够镇定和冷静,只短暂的愣了一下就很快恢复过来,他见工作人员脚底抹油似是要溜,忙抬手一拦,问道:“我们可以在这儿陪他多久?”
工作人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平常人来看他,多半是开开心心,满怀期待的来,然后进屋看到这心惊肉跳的装饰风格,吓得没多会儿就找借口走了,这还是头一个有人问他可以在这儿停留多久的。
“多久都成。”工作人员强自镇定的对他挤出一个假笑,“少则一秒,上不封顶,您二位要喜欢,住下来都没问题,我们这儿还有不少客房,可以免费提供。”
薛岑听出了他话中的调侃之意,浅淡的笑了笑,随后放下手来,放他离开。
工作人员人走还不够,还十分“贴心”的帮他们把门给关上了。屋里本来就黑,屋门一关,这就等于是把他们唯一的光源也给切断了。
有那么一小会儿,喻谷站在这屋里,总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好像有人不住的往他后脖领子里吹凉风。
喻谷张了张嘴,想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先跟小朋友打声招呼,然而嘴巴张了几次,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这时,身旁的薛岑忽然牵住了他的手,随后领着他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小鬼,有没有点待客之道?叔叔们大老远来看你,不开灯不现身也就算了,话也不说一声?好歹懂点礼貌出来问声好吧?”
喻谷听他说话这么直白这么冲,握住他的那只手轻轻晃了晃,小声道:“你别这样,再吓着他。”
话刚说完,突然有个闪着绿光的东西从他俩眼前飘过,同时他们听到有摩擦声和拖地声缓缓从他们脚边磨磨蹭蹭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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