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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圈子（第1页）

吃出头发的第二天，带头狼就给赵路打电话，叫他晚上去吃饭，粥王府的老板请吃饭，要给他们赔罪。

吃饭的地方不在粥王府，或许是这个富二代在自己家餐厅已经吃腻了，也或许是已经吃出头发了，他不好意思再在粥王府宴请他们了。

见面后，那个年纪跟赵路差不多的富二代对狼非常客气，一口一个“伟哥”，还说要去粥王府吃饭怎么不给他说，他来安排就是。带头狼真名叫胡宏伟，道上的人都喊他“伟哥。”原来富二代也在黑道混过，对胡宏伟这号人物也略知一二，胡宏伟的辈分比他高，他对他的尊敬也是情理之中。这也不奇怪，《古惑仔》就是在他们这一代人当中流行起来的，赵路读初中的时候，班上几个不学无术的同学每天就大谈特谈《古惑仔》，对陈敬南、山鸡崇拜得五体投地，初中没毕业，他们几个就出去混了，但他们没有富二代那样的好爹，所以混也没混出个名堂来，现在回归生活正轨后，一个个都混成了社会底层人员。

赵路跟李璐他们讲了吃出头发的事，李璐大呼小叫的说：“不会吧，这么高级的餐厅也能吃出头发？我们今天会不会也吃出一根头发来？嘻嘻！”

这顿饭当然没再吃出头发来，却吃了好几百块钱，人均一百多，吃得赵路冷汗直流。

下午赵路去银行存钱的时候，工行花坛支行那个风韵犹存的冰美人大堂经理见他带这么多现金就跟他说只要一次性存二十万就可以办张金卡，以后办理业务就可以去VIP窗口了。

冰美人并不是冷若冰霜，只是处事不惊，故作矜持。她仿佛有种魔力，使得赵路把公司所有的跟钱有关的业务都放到花坛支行来处理。工行的VIP待遇本来就对赵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每次去银行办理业务都要排半天队，VIP窗口往往只有一两个人，走去给你把事办好了，效率非常高，节省时间的同时，也彰显了个人身份，这次又是冰美人主动要求给他办理VIP，他当然愿意了，于是他把信用卡里的钱刷了几万出来，凑够20万存进去，冰美人果然给他办了张金卡。

后来他去农行办事，工作人员知道他在工行有金卡，就直接给他办了张农行的金卡。于是，这个曾经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如今就成了银行的金卡持有者，办理业务都是在众人艳羡而又嫉妒的目光中走向VIP窗口。

经过这几年的社交，赵路现在有好几个圈子了。

第一个圈子：等候群。这个群现在基本已经死了，群里没什么人说话了，但几个元老还是经常在来往，小飞、东东、钊宝、红中、温暖、赵路几个人，他们有事就直接打电话，或者是哪个家里有事请吃饭，或者想打牌了直接约个局，或者是好久没聚了约起喝餐酒。

喝酒吹牛的时候温暖讲了件事，把大家的胃口都倒了，纷纷骂他不是人。温暖说他当面把“朵朵”睡了。

“朵朵”是个胖妞，她的胖不是那种觉得可爱的婴儿肥，而是那种让人反感的肥胖，脸也不是圆脸，而且北方大妞那种肥头大耳，总之，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对她有欲望，但是温暖这个情场高手还是对她下了手。对大家的谩骂，温暖回应的是一脸的淫笑，还带着几分得了便宜又卖乖，他振振有词的说：

“人丑X不丑，见X就下手！虽然朵朵又胖又丑，但别个是女大学生啊，还是处！见过莫放过，放过是罪过！”

这几句话又把大家都恶心到了，每个人都骂他不是人，恨不得把桌上的盘子和碗都扔到温暖身上去。

这个群是赵路最早接触的群，他觉得除“红中”心眼比较多外，其他人都还是值得结交的，特别是“东东”和“钊宝”，跟他一样是八零后，更是可以当做兄弟。

第二个圈子：狼群。带头狼自己建了一个群，他混入其他群，把活跃分子都拉到他这个群里，然后频繁的搞聚会，就把他这个群搞活跃了。潘军，阮波，高启明等就经常混迹于狼群，各怀鬼胎，各取所需。

其实这个群里都是些酒肉朋友，但由于经常在一起玩耍，赵路也把跑潘军和狼当成了兄弟。有段时间，为了增加银行流水，赵路和狼就经常抱着几万块钱的现金，骑着狼那辆踏板摩托车奔走于各大银行之间。

第三个圈子：959车友会。

除了在车友会里交朋结友，赵路更是把车友会当做商业社交，他觉得这个群里商机很多。这个圈子确实让他做成了业务，以后还会成全他更大的业务。

第四个圈子：运动快乐。

这个群是从“骑行天下俱乐部”浓缩而成的。自从那次赵路给老钱买了一袋饼干，把老钱从低血糖的症状里挽救回来了，他就被拉到这个群里。群主叫“回眸不笑”，群员也只有几个，除赵路外，其他都是单位上的公职人员。后来他们骑车的时候，偶遇了一个叫“打铁佬”的人，也把这个人拉进群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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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圈子里，赵路当然最看中这个骑车的小圈子。这个小圈子里，副局级领导就有两个，一个是老钱，另一个是“组织部长”“回眸”的同学——物价局的老姬。姓“姬”的人不常见，但赵路还是见过两个，除了老姬外，另一个是个跟他同龄的温柔漂亮的女孩子，他还对她动过心思。老姬是被“回眸”拉来骑车的，又把他拉进小圈子的。

赵路涉猎的这么多圈子里，李盛勇就像万金油一样，哪里都有他。在汉丰这么多群里面，他们两个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有赵路的地方，就经常李盛勇，有李盛勇的地方肯定有赵路。他们是觉得哪个群好玩就把对方拉进去了。但李盛勇在等候群和狼群并没有激起浪花，他在959车友会里很活跃。骑自行车那个圈子本来是李盛勇介绍赵路进去的，但后来他却是通过赵路的努力才加入到“运动快乐”这个小团体的。

小团体的核心人物老钱。教育局是个大局，现在的人对教育也越来越重视，所以求教育局的钱局长办事的人也很多。打听到这个局长大人喜欢骑车后，他们就把请客的地方定在了郊区的农家乐或者度假山庄，邀请钱局长带领大家骑车去摘摘水果，钓钓鱼，顺便吃个饭。小团体的活动，赵路是非常重视的，当然他更重视老钱这棵大树。

从那次骑行王英水库回来后，老钱有应酬就喜欢叫上赵路。特别是赵路买车后，他一有应酬就让赵路去接他，跟他一起去喝酒，哪怕请客者开豪车来接他，他都宁愿坐赵路的奇瑞。

赵路在这个小团体里并没有隐瞒自己家的真实情况，只是他刚开始没有说自己在工地干活的事，只说自己是搞教育的，这两年彻底脱离了工地，他才偶尔说起为了供养弟弟妹妹自己曾在工地干过苦力。老钱知道他的事情后大加赞赏，得知赵路还是单身，他出了个主意，叫赵路去下面的县市或者乡镇找一个老师，他想方设法都要把把她弄到市里面来，成全赵路的好事。老钱是担心市里的姑娘要求高，看不上赵路的家庭条件。可惜的是，一直到后来老钱退休了，赵路也没找到乡镇老师。

跟着老钱，赵路算是见了世面，以前那些在他妈看来高高在上的单位上的大领导，都是老钱酒桌上的朋友，如今赵路也可以跟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了。

其实老钱也是农村出身的，他就是浮图办事处龙潭村的人，李盛勇新建的房子就是在他那个村的地盘上。五几年出生的他们这一批人还是很幸运的，正赶上恢复高考，老钱一边劳作一边备考，但考上后村里却把他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没有给他，说他家原来是地主，成分不好，考上了大学也不能让他去读。后来看到其他人都拿到了通知书，老钱家里的人跑到村里去大闹了一场，他们自己在村部翻箱倒柜的才找到了那张期待已久的通知书。多亏了那一场大闹，改变了老钱的命运，不然他这一辈子恐怕也只能干些体力劳动了。

大学毕业后，命运的眷顾，加上他本人的聪明，他被地委专员看上了，当了专员的秘书。如今，那位老专员还健在，八十多岁了，老钱每年都要去看看他。老钱在汉丰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如今五十多岁了，终于混了个副处级，当上了教育局副局长，虽然这整个公务员体系中，他的级别算不上高，但在汉丰这个小地方，那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好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副处级就相当于副县长，赵路小的时候，老家人说起县公安局长都觉得那是了不起的大官了。

老钱在汉丰官场的人脉资源是非常丰富的，很多他这个年龄段的人如今都当上了各个单位的领导，这些领导年轻的时候都曾经共过事，所以彼此都熟悉，有些还交情深厚。跟着老钱，赵路就认识了公安局的杨局长，财政局的李局长，汉丰学院的张书记等等。

跟着老钱，赵路还见识了真正的酒桌文化。酒桌上真正会来事的还得算这些混迹官场的人，比如有个局长就创造性的发明了“胡搞”。

所谓“胡搞”，其实是“壶搞”。那天是那个局长做东，有点档次的餐馆喝白酒都配有分酒器和小酒杯，分酒器其实就是一把小酒壶，一般能装二两酒，先把酒倒到分酒器里，再从分酒器倒到小酒杯里，喝的就是小酒杯的酒，每次喝一杯，人人公平，偷不了奸耍不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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