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esp;&esp;开顺这次到镇番县来是参加一个移民协调会。会议定在明天,他为了早点来看看父母,中午吃过饭他就踏上了返乡的路。
&esp;&esp;深秋的乡村,大地褪去了色彩,田野变成了深翻过的褐色泥土,远处的沙山呈一抹黛青,仿佛用老秃笔在天边重重地刷了一下。最能代表季节的新疆杨上挂着几片稀稀落落的树叶,飘零的黄叶随风打着卷儿,在树沟里哗哗地响着。这里本是一片肥沃的土地,由于干旱缺水,荒漠化日益严重,随着地下水位的降低,绿色在一年一年的减退,庄稼也一年一年的减产。如何遏制荒漠化,这不仅仅是镇番县、凉州市的问题,而成了全国的大问题。因为有专家预言,如果镇番的这片绿洲一旦消失,巴丹吉林和腾格里沙漠一合拢,整个中国的河西走廊将被黄沙掩埋,镇番就会成为第二个罗布泊,中国北方的大气候就会受到直接的影响,沙尘光顾北京,就不再是一年一次两次,而会成为他们不愿意接受的常客。为了减轻土地的压力,这几年镇番县已陆陆续续迁移了十几万人到新疆,现在仍然存在着土地负担过重的问题,专家们建议还要减负,还要适当地移民。镇番县每年在移民,每年的移民中都会出现新问题,有的移走了又返了回来,有的移走后,生活越发困难了。县上也花了大力气,但是,工作中仍有纰漏。这次协调会,就是在总结以往移民工作的基础上,推行一些新的政策措施。
&esp;&esp;来到县城,他没有停留,让司机径直开向了通往红沙窝村的路。这条土路,就是他少年时,去县城上学的路。每每走在这条路上,就不由得勾起了他无数个缱绻的回忆和美好的向往,想起了他与姐姐、天旺哥一起上学的情景,想起了姐弟俩相依为命的血肉情怀。可是,他亲爱的姐姐,却永远地离开了人世,留给他的却是一生的伤痛和忘不了的相思。
&esp;&esp;不知不觉,村子的轮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袅袅的炊烟,像牛尾巴一样竖在房顶,止不住地让人产生了无限的亲切,久违了的乡村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泥土与柴草的混合气味,沁入心脾就成了温馨与陶醉。我的家乡,我的父母,你的儿子回来了。爹、妈,你们在家么?
&esp;&esp;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老人就出现在了沙坡坡上。那个老人就是他爹,是老奎。地里忙完了,忙的人仍然在忙,壮劳力都跟了锁阳到城里去搞工程,姑娘媳妇们都在炕上忙起了针线活儿。闲的人却闲了,老人们都闲了,闲了后,几个老汉就凑到一起,蹲到南墙根下玩牛九。老奎不爱凑那种热闹,闲下了,就爱到黑风口去走走。那里曾种过他的希望,也曾埋着他的梦想。在那里,治沙种树搞了几十年,成活率总是不高,有的种上就死了,有的活了两三年,成了样子又死了。年年种树,年年治沙,种了几十年,治了几十年,黑风口的树林刚刚有了起色,没想由于干旱缺水,大片大片的树木死光了。老风一来,卷着残枝败叶呼啸而过。卷过一次不算啥,卷过两次也不算个啥,卷过十次八次就算个啥了,卷过几十次,上百次就更算个啥了。就这样,一片黑压压的防护林带,在这干旱的风沙线上渐渐地飘失了。防护林带的消失,直接给农田村舍带来了灾害,沙尘暴一来,红沙窝村就遭殃。没办法,谁让我们生在了这个沙窝窝?既然老天把我们安排在了这里,我们就得活下去,就得驻守着这片小小的绿洲。所以,每年的春天,老奎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大伙儿治沙植树。他虽然早就不是村支书了,但是,他还是支部委员,并负责治沙造林工作。他不光年年带着大伙植树造林,一有空,总要来这里看看,看到树根裸露了出来,他就用铁锨埋一埋,看到哪里的麦草棱子被沙吹起来了,他就压一压。他是一个闲不着的人,一闲了,就急,就犯病。
&esp;&esp;这天,他刚从黑风口压过沙来,远远地就了见了一辆黑色的小车开了来,他心里动了一下,心想是不是开顺回来了?这么一想,就觉得真是开顺来了,就加快脚步向村子走去。这几年,开顺的进步真大,当上了市委的副秘书长,屁股还没有坐热,又升到了秘书长的位子上了。他也不知道这秘书长的官有多大,今年春节开顺一家来红沙窝村过年,他就问开顺,这秘书长是多大的官呀?开顺笑着说,也不大。儿媳妇就抢着说,就是正处级,相当于你们镇番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老奎就高兴得咧了嘴说,哎呀,你都成了县太爷了,这么大的官还说不大?以后见了人,可不许说官儿不大,说了,反让人家觉得你还贪心不足。开顺媳妇就玩笑说,爹,开顺成了县太爷,你就成了县太爷的爹了,你更大。老奎被儿媳妇逗得大笑了起来,老伴儿也笑了起来,一笑,两张老脸就笑成了花。
&esp;&esp;儿子很争气,使老奎感到了无比的光荣和自豪。他有时也想,开顺小的时候,他成天忙于大队里的事,对他也没有多关心过。要是知道他能成为县太爷,那时候多关心关心娃多好呀!老伴儿就说,你又不是神仙,你当然不会知道的。再说了,那个时候你的心在大队里,哪里在家,哪里在娃们的身上?老奎想想也是,他对孩子们的关爱真的太少了,这是他一生唯一感到遗憾的。开顺多次动员他,让他把田地送给人,把他们老两口接到凉州去,让他过几天太平日子。而他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沙窝窝,觉得城里再好,那是城里人的城,不是他这个乡里人的城,他们去了,成天闲闲的,啥活都没干的,想动弹一下都没有一个动弹的地方,死活呆不习惯。老伴儿也不习惯,不习惯就不去了。再说了,儿子是领导,来来往往谈工作的人也很多,老两口呆在那里让他们也不方便。儿子为老子考虑,当老子的也应该为儿子多想想。还是呆在这沙窝窝里好,舒坦,也自在……那小车果真开到了自家的大门口,果真是开顺来了,来看他来了。老奎的心就飞了起来,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家里,但是,脚下却不听话,磕磕碰碰,还是走不快。老了,真的老了。这么几步路,要是年轻时,早就赶到了,现在是心强力不强,腰来腿不来。
&esp;&esp;终于来到了家门口,却看到小车一溜烟跑了,空留下一缕青烟和屁股后面的一溜趟土。老奎的心一下失落到了极点,这开顺,既然来了,怎么就不等等我呀?再忙也要等着见上一面。埋怨完了儿子,又自责起了自己走得太慢了,要是快上几步,也能对上儿子的面。心里这样想着,身子就一下感到疲惫了下来,慢腾腾地迈进了大门,就听到儿子对他妈妈说,爹怎么还不来,要不我去找去?他听到了,就觉得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涌遍了他的全身,差点把眼泪也涌了出来。他急忙应声道,开顺,爹来了,来了。开顺推开门出来迎着他说,爹,你做啥去了?老奎说,到黑风口去了一趟,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你的小车,紧赶慢赶,赶来了,又看到你的小车走了,没想到车走了,你没有走。开顺说,我想在家里安安静静呆一会,和你喧喧。车停在门口很招人的,就让司机开走了,说好晚上九点他来接我到县城里。老奎这才高兴地说,好好好,只要你没走,我心里就踏实了,要你想吃什么,就让你妈妈做去。开顺说,不急,不急,过一会再做。他妈就说,还问啥呢?儿子最爱吃的,就是我做的鸡肠子拉面,我这就做。开顺挡住他妈说,妈,你别急,你休息休息吧,我现在还不饿。老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这车,一来一往的,不知要烧多少油?以后,能省的,就尽量省着点。开顺妈却接上说,儿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唠叨这些做啥?开顺说,妈,爹说得对着哩,我把车打发走了,也觉得这样不对,正思谋着,爹就说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esp;&esp;看到了儿子,自然就要问问孙子,问完了孙子的情况,还要问问儿媳妇的情况,老两口就你一言,他一语地问,开顺就一一向两位老人作答。问的问完了,答的也答完了。老奎就开始一锅子一锅子地抽开了烟。开顺说,爹,你气管不太好,以后少抽点烟吧。老奎就收起了烟锅说,好好好,说得对哩,以后我就少抽,抽得多了不好。开顺妈就忍不住地笑着说,还是儿子的话管用,我说上一百遍你都不听,还嫌我唠叨,儿子一说,你就立马收起来了。老奎笑着说,胡说个啥,你的话我也听着哩,谁说不听?开顺妈说,你听啥?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闲了你就安生缓缓,再不要上黑风口颠了,春天颠了去就去呗,你那是为了栽树,大秋天的,你颠个啥?身体不饶人了,你还以为你是小伙子?老奎说,心里急嘛,时间长了不去看看就急。开顺听了爹妈的一番对话,就笑了说,爹,妈说得对着哩,以后还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老奎就笑了说,注意哩,我注意哩。
&esp;&esp;开顺明显地感觉到父亲的性格变了,变多了,和他年轻时候的脾气大不一样了。他不知道是人老了,本该如此,还是哥哥和姐姐的早逝,让父亲在悔恨中更加懂得了珍惜,才对他这般的依顺,甚至,有时候依顺得让他都觉得不好意思。看到爹现在的样子,他很难和记忆中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父亲形象划上等号。人都在变,随着他的年龄的不断变化,性格也在不断的变。就在开顺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这个电话就是石头从县城打来的,挂了机,爹问他,是谁要找你?开顺说,是石头哥,他在富生那里,他说和天旺本来想到凉州去找我,要我给他们帮个忙,听我回了家,就从城里赶了回来。不知道是啥事儿,让他们这么着急。
&esp;&esp;老奎一听就明白了七八分,就说,啥事儿?还不是他厂子的事儿。他的厂子被法院封了,可能想请你说情。开顺说,他的厂子不是办得好好的么,怎么让法院封了?老奎就把杨二宝的农场如何赔了,想赖银行的账,差点被法院拘留了去,天旺又如何揽过了他爹所有的债务,无力偿还,想从银行里贷款还债,银行不答应,要他先还旧款,再贷新款,法院只好把厂子封了的事说了一遍。
&esp;&esp;杨二宝的这摊子事,老奎当然知道,也听说过。知道了装作不知道,各活各的人,各有各的活法,发了是他的命,赔了也是他的命。他既不落井下石,也不去管球他。然而,此时此刻却不同了,他们曲里拐弯绕了几个圈儿,终于找到了开顺的头上,让开顺来帮忙,就知道这一定是杨二宝的鬼主意,他没有老脸来求人,找了个有头有脸的石头来求。没想到,真没想到你杨二宝也有今天,也有求上我门来的时候!一想起杨二宝,他的心里感到一阵阵战栗。几十年的恩恩怨怨,许多事情都已被岁月的风沙模糊了,他已没有了怨恨,也没有了仇视。唯独留在心里的伤害,还顽固地刻在了心里的,无论时间多么久远,伤痛亦然残留着。他虽然把这些痛苦深深地掩埋在了心底,有时,稍不留神,一旦触摸到了,就会提起箩儿斗动弹,扯起伤筋带骨的痛。因为在那些伤痛中,埋藏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埋藏着他深爱着的女儿叶叶。
&esp;&esp;此刻,又一次不经意地碰到了这些伤痛。脑海里仿佛又一次浮现出了杨二宝盛气凌人的样子。乡场上,为化肥的事儿,他恨不得将他吞了;黑夜里,田大脚指桑骂槐,把他们全家都骂了个够。现在想起来,他的心还在隐隐地作痛。人啊,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个时候,他们也许没有想到会有今天,更没有想到赫赫有名的杨百万会成了负债累累的穷光蛋,要是知道会有今天,他们还会那样张狂吗?真是世事难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什么都可以不怕,就怕没有一个早知道,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谅他也不会那么嚣张。罢了,罢了,过去的就过去了,陈谷子烂芝麻的,想这些也没用,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顺,还是不去想的好。各走各的路,各活各的人,管他的妈妈嫁给谁,不管他,管那么多做啥!
&esp;&esp;开顺听了,轻轻地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呀。心里却在想,如果从扶持乡镇企业的角度出发,协调一下问题也不大,况且,天旺的厂子也有良好的银行信誉度,也有一定的偿还力,这都是很好的说服理由。问题的关键是,这不仅仅是天旺的事,是他承担了他爹杨二宝的债务。一想起杨二宝这个人,在他印象中总是那么不舒服。他当然不会忘记杨二宝和大脚婶对爹妈的恶语中伤。他甚至每每想起爹妈曾受到的屈辱,想起姐姐的含冤而死,也曾心头滴血,也曾愤愤不平。但是,他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毕竟是党的干部,他只能把这种不平强压在心里,不会外露在脸上,更不会说出口。现在,无论他们是通过何种渠道,求到了他,他就觉得有责任帮助他们走出困境,这不仅是为天旺解决了难题,也给村里办了一件好事。可是,一考虑父母的情绪,他就想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他的父母,从而给爹妈找回一些心理上的平衡,找回一些安慰。作为儿子,他相信他的父母会通情达理的。如果父母真的有什么思想疙瘩,他再慢慢往通里做。
&esp;&esp;想到这里,开顺便说,爹、妈,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虽然我们下一代之间没有什么隔阂,我与天旺小的时候关系也很好,到后来我们长大了,懂事了,面子上也能过得去。但是,我知道,你们老一代之间的积怨很深,过去的事,也给你们的心灵上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作为儿子,知道了那些事后,也很难过,但是,又帮不了什么忙。现在,他们家出了事,求到我们了,我只能尊重你们二位老人的意见,你们说咋办就咋办。
&esp;&esp;老奎自然明白儿子的用意。开顺是想让我出一口气,出一口憋了几十年的气。他为此而深深地感动,为儿子开顺的孝顺而感动。但是,当他拥有了这个权力以后,有了完全可以决定杨家命运的关键时刻,他却犹豫了。他不觉想起了他和杨二宝在胡老大坟头上那一幕——“我们都老了。”
&esp;&esp;“胡老大死了,说不准哪天也就轮上我们了。”
&esp;&esp;“支书,我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但是,总是没有机会向你说。今天,我就当着胡老大的面,向你……赔个情,道个歉。”
&esp;&esp;是的,我们都老了。我们都会死,迟早都会死的。但是,年轻人还要活,还要好好地活。他不觉想起了天旺,那个为了自己的女儿,与家里决裂的小伙子,见了他,总是满脸的歉疚,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奎叔!”也正是这位年轻人,在村子第一个办起了食品厂,解决了红沙窝村的一部分闲散劳动力,也拉动了红沙窝村的农产品的生产。他,他们,才是红沙窝村的希望,是红沙窝村的未来。
&esp;&esp;老奎突然地感到了抉择的艰难。儿子呀,你给老子给了一个出气的机会,让我找到一种心理上的满足与平衡,却也给了我一个重新认识社会,审视人生的机会。你得让我好好想一想,再认真好好想一想。
&esp;&esp;老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开顺妈却发话了:“儿呀,要是天旺的事,你能帮上忙的话,帮一帮也行。这娃不错,人老实,厚道,每次见了我,都乐呵呵的,对咱亲着哩。可就是,这事儿不完全是天旺的,说来说去,还是杨二宝的那一屁股的债。村里所有人的忙,我们都可以帮,就是不能再给杨二宝那种人帮忙了。早些年,他和田大脚一唱一和,差点没把你爹气死。一提这两个人,我的心里就堵得慌。树怕伤根,人怕伤心,我们的好心,都被他们当成了驴肝肺了。”
&esp;&esp;老奎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脑海里突然地犹豫了一下,犹豫过后,眼前又一次出现了在胡老大坟头前的场景,杨二宝的话不多,却也给了他深深的震撼。尤其是他的那双眼里,盛满了悔恨、失落和看破一切的苍白。老伴儿说完了,他才收起烟锅,对开顺说:“开顺,爹问你,给他们办这件事,违犯不违犯党的政策?”
&esp;&esp;开顺说:“这是协商解决的事,不违犯政策。”
&esp;&esp;老奎又问:“协商解决的难度大不大?”
&esp;&esp;开顺说:“也不会太大。”
&esp;&esp;老奎听完了,又转过头对老伴儿说:“老婆子,我们都老了,杨二宝、田大脚也老了。迟早是个死。说不定哪天,眼睛一闭,腿一蹬,说走就走了。我们生带不来什么,死也带不走什么,他杨二宝、田大脚也带走不了什么,这世界,还是年轻人的。我思谋了好久,想起杨二宝,心里总是不平顺,但是,想起天旺,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那娃,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了多年,回到红沙窝村来,又为大家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不容易啊。为了这事,让他关了厂子,太可惜!如果不违犯政策,开顺能扶,就扶一把。扶起来,让他好好干去。”
&esp;&esp;开顺妈说:“你呀,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也是咽不下当年的那口气,才是那样说的。只要你心里畅快,怎么也行,就按你说的意思办吧。”
&esp;&esp;老奎说:“一样,我们都一样,都长着一颗豆腐心,没有害人的心。”
&esp;&esp;开顺听完,深为爹的大度、善良、宽容而感动,也为爹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而吃惊。在官场中混了多年,他看人看得多了,也看得透了,有些人,虽然地位很高,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可内心里却十分龌龊,心胸狭窄,报复性极强,相比他的父亲差多了,在人格上差多了。他常年在外,没有尽到孝道,知道父母受苦了,也受委屈了。作为儿子,有时想起,也很自责。没想到给了父亲这样一个机会,他却是如此的大度,他为能有这样的农民父亲而自豪,也深深地,被父亲的真诚所打动。他只好向父亲、母亲表态说:“爹、妈,儿子尊重你们的意思,你们说咋办,我就咋办。”
&esp;&esp;老奎说:“开顺,如今你官当大了,但是,你毕竟还是咱农民的儿子,以后说话,办事,要常为农民想想。农民,真是太苦了。”
&esp;&esp;开顺说:“爹,你放心,我会的。”
&esp;&esp;开顺妈听了,就数落起老奎说:“你看你,又来了,儿子啥不比你强,还用得着你教育?早些年,也没见得你对儿子有多关心,成天拉着个脸儿,像个凶神恶煞一样,娃娃们见了,都躲得远远的……”
&esp;&esp;老奎被揭了短,就笑着说:“那是过去的事了,提它作甚?”
&esp;&esp;开顺也笑着打圆场说:“爹说得对着哩,以后有啥了,还是要说。说说对我有好处。”(未完待续)
七国争霸,昏君竟成千古一帝 一念情深,首席大人好眼熟 师姐你好香 圣手邪医 神医狂妃 众神之庭 极品纨绔 谍战:我有间谍扫描地图 生死河 极品神医 穿越者归来,决战AI 扶摇九霄传 早安,总裁大人 绝代荣耀 炼狱五年,出山即无敌 邪恶宝典 大话西游之重生至尊宝 天下有雪 绝品神医 极乐轮回
猪八戒,你这铁耙太重了,要多给一千。少了我不干!老君,你这废药水太难处理了,要给两万。要不,你自己送到人间去!穷困潦倒的邓星意外被牛魔王拉入神仙群,加入天庭环卫队,从此,天庭的垃圾成了地球的宝贝如果您喜欢我在天庭收垃圾,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他说,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协议期满,再无瓜葛! 可最后,他却违背承诺,迟迟不肯放她离开。 原来,他早已设好陷阱,让她犹如困兽,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从穿越大时代开始,改变小犹太,方家三女的命运如果您喜欢从大时代开始的影视穿越,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关于书中世界我称王在网文作者穿越进入自己的小说世界当中之后会发生什么?当一个普通的屌丝男掌握这个世界一切真理以及一切秘密和结局的时候,他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危险世界,一个凡人又如何一步步走向巅峰,成为七界之王?...
叶太纵横诸天,只有三条宗旨。1打的过就打。2打不过就跑。3跑不过就投降。在一个个位面中穿梭,霸凌忽悠诸天。...
前世,为了嫁与心上人,甄招摇硬生生的将目不识丁的她,拧巴成了慕书香的款儿今生,她当真应了这个名字,真真的招摇至极,断情绝爱,怼天怼地怼空气!前世,她顶着伯府嫡女身份,活的如履薄冰,终究逃不过惨死的下场。今生某男我的小祖宗,本郡王又帮你找了个新爹!某男小祖宗你别走,小祖宗这个身份没有婚约,小祖宗老书第一娇女嫡门医妃世子爷追妻记欢迎入坑如果您喜欢招摇农妃,别忘记分享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