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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松开崔寄梦的手,温声嘱咐她:“我得离开一会,别乱跑,也别瞎想。”
见崔寄梦仍是怔忪着,他又道:“难得出来游玩,在周围散散心,但别走远了,尤其要记着,”
“离男人远些。”
后面一句话说得很慎重,崔寄梦更混乱了,她似乎记得,在来秋狩前,他曾这般嘱咐过她,但是她以为这是担心她被人轻薄。
可是有了今日一番对话,她开始觉得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
她愣神时,谢泠舟又道:“罢了,晚些时候来找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崔寄梦见他神色凝重,以为他指的是玉朱儿一事的后续,乖巧地点了点头。
*
这厢赵昭儿失魂落魄地回了殿中,正巧赵夫人昨日野味吃多了伤食,在殿内歇息,见女儿兴致勃勃地出门,却灰败着脸回来,不免担忧:“怎的回来了?不是说和表兄表姐们相约骑马游玩么?”
赵昭儿不大敢同母亲对视,牵了牵唇,装作无事笑了笑:“我方出去没一会,就觉得身子疲累,大概是昨日骑马累着了。”
她方才还对镜自照,换了好几身骑装,哪里像是累着了,分明是受了挫却还在遮掩。
赵夫人微微皱眉,女儿以前虽然怕被责备,但有事还是会同她说,近两日却一直躲着自己,不免怀疑那日她和嬷嬷说的话被女儿听去了。
从小到大,能让女儿受挫的只有两件事,因心性不稳被苛责是其一,其二便是谢泠舟。
昭儿少时更喜欢谢泠屿,但彼时夫婿还未袭爵,只是赵家众多嫡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王氏倾心于母家侄女王飞雁,后来谢执又坚持要和崔家定亲,横竖是轮不到昭儿。
赵夫人为了不让昭儿难过,又想看王氏后悔,想让昭儿将来嫁入大房,因而刻意引导女儿喜欢谢泠舟那样矜贵清雅的男子。
后来试探过谢蕴和谢老夫人后,得知他们不反对这门亲事,赵夫人俨然已把谢泠舟当成女婿看待。
谁料崔家外甥女来了。
赵夫人垂下眼眸,她此生常常与最满意的东西失之交臂,是因为她并不出挑,可她的女儿在京陵贵女中亦出类拔萃,为何还要同她一样,总是要退而求其次?
她拍拍赵昭儿肩膀:“昭儿,再等等,你大表兄还未娶妻,还有转机。”
赵昭儿以为母亲还是想让她去讨好谢泠舟,苦笑:“我想要的是大表兄发自真心的情意,求来的东西再喜欢我也不要。”
赵夫人听到了,又好似没听进去,兀自喃喃道:“别担心,你一定会如愿的。”
母亲神色恍惚,着魔了一般,赵昭儿想起数日前听到赵夫人和嬷嬷的谈话,莫非真是她所理解的那般?
这些日子她一直被此事困扰,一面觉得母亲大概只是单纯在闲谈,对子女品性要求颇高、为人谦逊温和的母亲,怎么会做那种腌臜事?
可是有时候母亲经常会露出和现在一样恍惚又隐隐着魔的神情,让她感到陌生。
赵昭儿不由得缩了缩肩膀,作势要更衣,避开赵夫人放在肩上的手。
一定是她多心。
*
谢泠舟同皇帝和几位皇子打完猎,回到殿中时,已近黄昏。
今日狩猎时不慎牵动旧伤,伤口有轻微撕裂,他褪下外衫打算清理伤口,就听云鹰在外通传:“公子,表姑娘来了!”
自从上次被谢老夫人问起时不慎会错意,谢泠舟每次都会先确认,他拉起褪了一半的上衫:“是哪位表姑娘?”
“自然是崔表姑娘!”云鹰声音很兴奋,但压得极低,好似是在协助他们暗度陈仓,“表姑娘说今日公子嘱咐过让她过来找您,问公子可还有事要交代。”
谢泠舟略微抬眸,早些时候他告诉她,晚点来找他,但并未指名让她何时来。没想到他前脚刚回来,她就来了,想必一整日都在惦记此事,乖乖等着他回来。
真是过于乖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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