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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出（第2页）

衣服贴在背上，不知是夜间湿气太重，还是吓出的一身冷汗。

“施主，此处阴冷，随我进去歇息吧。”月光洒在身旁这人身上，原来是白天见过的沙弥。

仇大海站起身，道：“不必了，我白天再来。”他说完话就走向一条小路，却不知那是何方。

沙弥追了上来，道：“施主小心，前方是舍身崖。”

仇大海这才记起，白天遇见的那个读书人就是想来此处，他道：“多谢提醒。小师父也是峨眉派的僧人么？”

沙弥道：“贫僧无嗔，是来光相寺拜佛的。施主也是一样么？”

仇大海愣了愣，道：“不，我在等峨眉派的方远大师。”

无嗔奇道：“峨眉派？贫僧来峨眉山多次……不曾听说峨眉山有峨眉派啊……”

仇大海自然不会相信这话，可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又怎会骗他？他冲到适才的院门前，月光冷冷的打在牌匾上：光相寺。

他摸出怀里那份名单，用火折子照着看了又看：方远，峨眉派。

可是峨眉为何没有峨眉派？

他之前按照名单找了许多人，名字和门派都对得上，肯定不会有假。难道是方远在榜上留了假的信息？可是为什么呢？

峨眉为何没有峨眉派？

“施主可有心事？”无嗔跟了过来，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既然到了峨眉山顶，不如一同观看日出，也不枉此行了。”

“不枉此行，不枉此行。”仇大海脑袋里还在回想那个真实的梦，脚下却随着无嗔往舍身崖去了。

这舍身崖是山顶东面的一处断崖，雄险奇伟，为全山第一巨岩，在此看日出、观云海自有一番妙趣。

两人盘膝而坐，仇大海摩挲着手中的刀，耳中听着无嗔的禅语，不由得出神了：我为何来此？如果方远当真在此，他会与我比试吗？比试结束以后，还是去谋一份护院的差事么……

虽然他一直在想自己的事，但无嗔的禅语一句不漏的进了他的耳朵，掉进他的心里：心中每生出一个困惑，无嗔的话恰好就能为他解答。

他也不再纠结为何峨眉没有峨眉派的事了。

与他此前骂醒读书人相比，无嗔的话才是真正的解惑，因为他寻到了事情本质。

仇大海问他，怎样像他一样用大智慧度人，无嗔告诉他，大智慧都在佛经里。

东方微亮，红色旭日驱散了黑暗，那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他再次想起梦里的方远。

“施主终究是心有魔障，也罢，贫僧便与你一战。”

是了，在梦中，不是已经与他比过了么？结果是输，是死，但好在这只是梦，所以醒来即是重生。

一个时辰之后，世上少了一个仇大海，多了一个法号无聊的沙弥，他和无嗔师兄弟相称，师父法号玄忍。

许多年之后，世上倒真的多了一个叫峨眉派的门派，听说掌门还是位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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