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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年少,一十九岁!”
“疯子!”茶客们又是笑,又是说。
也有个好多言的,说:
“司空大人,这小老道是个疯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岳飞死的那天,他还没降生呢!”
“不!不对!他不是疯子!”司空略说。
“对!我不是疯子!说我是疯子的人,他才是疯子呢!”
岳霆仔细看看刚才替老道说话的那人,禁不住发笑。原来是疯丐袁明扮成商人模样,坐在那里。
司空略的目光逼向道士,问:
“你会讲最后两句吗?”
“那当然!”
“讲讲看!”
“岳元帅写的最后两句是:‘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泅流’。那意思是说:他把岳家军驻扎在朱仙镇,赵构和秦桧不让他去打匈奴,不能迎请二圣还朝;在昏君和奸相的压制下,岳帅空有一腔报国志,徒有一身本领!眼看着国土被敌人蚕食,百姓哀号于荒郊,他怎能不凭轩涕泅流呢!”
“放肆!”
司空略说着,刚欲拔剑,又听岳霆说:
“你我已约好今夜在君山龙口、龙舌山尾部柳毅井旁的桔树下斗剑,又何必与他斗气?”
病道人此时已起身走到门旁,说:“司空略,今晚咱二人不见不散!你与大金粘罕部下的私语,我已听见了!”
司空略大吼一声,将他叫住:
“鲁子孝是你杀的?”
“他自己愿死,怎么能怨我?”
司空略飞身追上,袁明紧跟其后。岳霆付了茶钱,茶房说:“叫大爷破钞了!”
岳霆住在湖秀客栈。刚用完晚饭,店小二进来禀报:
“外面有一位道长要求见你!”
“请他进来。”
“不用请,我已经进来了!”是病老道说话。
二人分宾主落座,岳霆叹口气说:
“道长,何必因为岳家,惹得你自身难保呢?”
“施主,此言差矣!祖国破碎,帝都南迁;二帝蒙难,忠臣被害;奸相弄权术于庙堂,昏君沉酒色于宫室,而百姓置身于水火,日遭涂炭!我怎能平心静气,坐视不问?贫道每读岳飞的《满江红》,都三叹而涕流!每当念起‘还我河山’几个字,都感动得奋臂高呼!然而,昔日擂鼓战金山的‘巾帼’,今日何在?临危喷血,高喊‘打过江去’的忠臣,我朝还有吗?每想到这些都悲愤不已。以我一人区区之力,又能如何?所以,干脆挽发为道,了却一切念头吧!”
岳霆慨然长叹,接着说:
“仙长高论,金石作响。据小子愚见,武林同道,不乏爱国志士!”
“据贫道广览天下豪杰所知,当今世上,分门立户者有之,争名夺利者亦有之。如忠臣岳飞于国难当头之际,率弟等投军报国之例,实为罕有!爱华一战,使敌军丧胆,连金兀术也不得不赞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如此忠臣,尚遭奸臣以莫须有之罪名残害,我们区区小民之性命、身躯,又何足惜?所以,贫道为忠臣说几句公道话,一为灭灭奸党威风,二为出口胸中的愤懑,实在没有想那么多!更何谈有所惧?”道人说完,唏嘘泪下。
岳霆也放声大哭,跪在道人面前说:
“仙长真是我岳家知心人呀!”
老道伸手相挽,问:“你是?”
“岳飞之子岳霆!敢问道兄尊姓高名?”
“贫道姓冷,名寒心。自幼父母双亡,多蒙义父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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