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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硬着头皮听了好一会儿,不知所以然。直到妇人伸手搓揉姑娘们裸露在外的肉珠,她才恍然大悟。
“花魁……难道就是做这些挣钱吗?”阿花看着台上面色从容的年轻女子,再看看满面堆笑的妇人,心头既苦又涩,“她们是人,又不是桌子椅子明码标价,居然这样轻贱人命!难怪饿得手脚伶仃,男人不喜欢,怎么能掏钱交易。”
阿花气得眼泪汪汪,顾忌着一会儿还须追查花魁房中臭气,只好强压怒火,按兵不动。
今夜谁是花魁,她根本不在意,一双眼睛只盯着台下高低胖瘦各色嫖客。最后全场最高价拍下花魁初夜的客人,是位身材瘦小的年轻男子。
她拽拽兰濯的衣袖,示意他跟上,尔后爪子按亮一张穿音符,用身子遮掩着,悄悄对那头喵了几声。
林寂不便来青楼,阿花的喵喵话他又听不懂。故而事先约定好,猫叫代表一切顺利,其他皆是事态紧急,速来相救。
兰濯掐指默念隐身诀,错身闪进花魁房中。阿花伸伸爪子,示意他们躲进拔步床对面的黑漆大柜,以便看得更清楚些。
片刻之后,香风袭人。兰濯给阿花解开封禁,她立刻深吸一口——确乎是活人身上的香粉味儿,没半点错的。
两双眼睛向缝隙外窥视。说什么鸳鸯成双枕上卧,分明不缺胳膊不缺腿儿,可那灯影底下白腻腻的皮肉,无端教人惊痛。阿花捂住耳朵,不想听男人的淫声浪语。
好脏啊,她烦闷地想。逼迫女人拿肉身做买卖,得利者甘之如饴,当真是世上最污秽不堪的行径。
兰濯搔搔她背上的毛,示意她专心。
小个子男人终于停止动作,缓缓支起上身。阿花瞪大眼睛,却见一股浅淡的黑气徐徐飘出,注入花魁的印堂——
林寂赶到时,醉红楼火光冲天。
满面黑灰的姑娘哀哀哭诉,说楼里闹了妖精:“奴家刚好从鸢娘屋子外头走过,里头轰地一声巨响。推门看时,房中竟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脑袋比水缸还大,四腿比柱子还粗,满口里喷火,追着客人就咬!”
林寂循声挤进人堆里,急急地问:“后来呢?那老虎如何了?”
姑娘抹着眼泪说:“客人撞开窗户逃跑,大虫也跟着跳了窗追……后来,奴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厢话音刚落,那厢哀声又起。一众衣衫凌乱的青楼姑娘们,团团围着大哭:“鸢娘没气了!都怪虎妖害人,定要除了它才是!”
林寂心头一缩,连忙亮明身份,摸索过去检查尸体。鸢娘身体僵冷,鼻息全无,脉息断绝,确已身亡。不过鸢娘之死是否为虎妖所为,还需再行商榷。
“除却鸢娘之外,可还有其他伤亡?”
姑娘们互相清点人数,都说没有。
“那便是了。有人说路过鸢娘屋子,见房中跳出一只大虫,四处喷火。”林寂捻了一捻鸢娘散落的发梢,“请问诸位,若是虎妖蓄意行凶,为何楼中火势凶猛,却唯独死了鸢娘一个?且尸身完好无损,连一根头发都不曾烧卷烧糊。”
姑娘们思想至此,深觉有理,遂不再辩驳。一个年纪尚小,怀抱月琴的乐妓怯怯开口:“道长,请您务必查清楚,是谁害了鸢娘姐姐……”
林寂脱下外衫,盖在鸢娘身上。远处的楼宇熊熊燃烧,她静静地躺在一片火光之下,眉目安宁而柔和。
“我们一定替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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