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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火车（第1页）

戴净植和老伴决定带甄强和甄老实去海芜市。一来，甄强看起来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怕是带着甄老实也没法维持生计；二来，戴净植觉得对他姐姐有亏欠，既然姐姐已经离世了，就把这种感情倾注到她孩子身上，他和老伴在家里也就两个人，甄强和甄老实去了还能热闹许多。

戴净植的老伴其实觉得甄老实去没问题，他们会把他当亲孙子看待，抚养长大，在这里接受的教育、生活条件也比他们山里要好。但是甄老实和甄强不同的一点是，甄老实还小，生活习惯慢慢调教都能改，可甄强都这么大的人了，戴净植的老伴担心生活习惯等方面会和他们有很大冲突，只怕长期共同生活下去，会有矛盾。不过，她也没说出来，她想着先观察观察，兴许能合得来。若是合不来，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付程嘉：“老实是几月生的？”

甄强：“五月。”

付程嘉：“松松是七月，那老实是哥哥，松松是弟弟，也算是有缘分，两个人名字里都带个‘实’字。”

甄强：“这名字是我娘起的，说是希望他能老老实实做人。”

一旁的付正辛苦笑了一下，他给付松实取“实”字也是这个意思。虽说他一直把戴净妍当自己的亲妹妹，他那个时候多少能感觉到，戴净妍不是只把他当哥哥来看待的，那种喜欢都快掩藏不住了。今天听到甄强说起戴净妍的经历，付正辛也觉得辛酸。毕竟戴净妍当时是出去给他买生日礼物的，虽说他没什么错，但心里总是愧疚。

付正辛的记忆里，戴净妍还是那个绑着两个麻花辫，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妹妹。这许多年来，她所经历的一切，对付正辛来说就像是一个故事，他的认知里，离世的还是那个年轻爱笑的少女，心中的惋惜与难过不由得也加倍了。

付程嘉和明静没有见过戴净妍，只知道戴叔早年间有一个走失的妹妹，今天听到甄强的说辞，难免心中会有一些疑虑。但是，付程嘉还是给甄强和甄老实也买了火车票，打算之后悄悄让人去查一查。

付松实却是挺开心的，突然多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那以后就好玩多了。

付松实伸出手要和甄老实握手，甄老实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付松实却用从同学那里学来的一招，捏住了甄老实的关节，甄老实疼得呲牙咧嘴。

“松松——”明静冲付松实皱了皱眉头，让他松开手。

“我跟哥哥开个玩笑嘛。”付松实见自己真的握疼甄老实了，急忙松开。

甄强：“嗐，没事，老实挺皮实的，俩娃玩呢，没啥事。”

明静看老实的脸涨红了，从包里掏出五个巧克力糖，付松实拿过糖看了看，拿了三个放在了甄老实手里，甄老实吃着糖才开心了起来。

下午，付程嘉便带着这两家人去坐火车回海芜市了，甄老实和甄强都没有见过火车，被那长长的车身吓到了。甄强上了火车之后就感到头晕，一直在厕所吐。

甄老实倒是觉得新奇的很，这车这么长，比四个轮子的车酷多了，车上还载着这么多人，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甄强从厕所回到自己的铺位之后，他旁边的人都捂着鼻子，甄强已经够半年没有洗澡了，身上有一股刺鼻的酸臭味，甄老实也是。他们在山里的时候，周彩利还会逼着他们起码半个月洗一次澡，但自从出了山，没人管他们了。他们这几个月在街上东奔西跑的，出了那么多汗，也难免会臭得很。

戴净植他们和甄强隔了几列，因为给甄强和老实买票的时候晚一些了，没有连着的铺位了。

甄强的两对面的个年轻小伙子实在忍不住了，那气味熏得他们感觉呼吸都不通畅，再加上甄强震天的鼾声，实在是遭罪。

“大哥，你多少天没洗澡了还是掉到茅坑开着？这味也太大了，你能不能去洗手台那里先洗一洗或是吹吹风？”

甄强睡得正香，被人推了几把，顿时火冒三丈，瞪大了眼就冲对面的小伙子骂道：“狗娘养的你们两个崽子，老子在这睡碍着你们什么事？”

那两个人也年轻气盛，见甄强这么冲，一点也不讲理，就嚷嚷道：“你自己臭，还不让人说了？！你问问周围的人，是不是被你熏得睡都睡不着，我们还要坐一天的车，难道要熏死我们？！”

三个人吵了起来，甄老实见情况不妙，忙跑到戴净植在的铺位拉他过来，付程嘉也听到了争吵声，急忙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甄强，甄强！你们先松开，别打！”付程嘉见状，先上去把他们拉开了，“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

那两个小伙子脸涨红了，青筋爆出，甄强太黑了，脸涨红也不太能看出来。

“怎么回事啊？”列车员闻声也来了，结果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忍不住用胳膊捂住了鼻子。

“列车员！你也闻到了吧，你说这让我们怎么休息，我们就说了一下这个大哥，他就开始说脏话骂我们！”那两个小伙子见列车员也捂着鼻子，更有理了。

甄强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他刚刚有点起床气，现在看周围围了这么多人，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更气愤了。

列车员看了看甄强，又看了看他旁边站着的付程嘉和戴净植，心里嘀咕着这俩看起来倒是干干净净的，穿的衣服也不俗。

列车员：“你们是他的亲戚？朋友？”

付程嘉点了点头：“那个，我亲戚从很远的地方刚来这里，路上累了好几天了，没时间洗澡，真对不住。他也没有什么恶意，可能就是刚刚睡觉，脾气没控制好。”

列车员见付程嘉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两个小伙子听到付程嘉的话也消了一些气。

列车员：“那你们看，这现在怎么办？我们火车上也不能洗澡啊。”

付程嘉：“这样，两位兄弟，我们和你们换个位置，你们去那边好好休息。”

那两个年轻人倒也不是想惹事的，又看到甄强还是一副臭脸，便同意了，拿起背着的包去了付程嘉他们的铺位。

甄强心里还觉得有点委屈，没想到这个付程嘉不帮他说话，还帮着那两个人小伙子，他没说话继续躺下睡觉了。

明静和戴净植老伴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她们心里却多少有点不舒服，戴家和付家都是讲理讲卫生的人，自己的丈夫何时遇到过这样的事，不过想着甄强他娘的经历，也就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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