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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说的是。”柴氏朝着柴夫人行了个礼,笑吟吟地道:“多谢夫人的关心,一会儿拜见诸位娘娘时,我定不能瞒着。做了善事自然是要宣扬一番的,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
柴夫人没想到自己既没有得到薛夫人的声援,还被柳家两个小辈给奚落兼威胁了,让其他的人都看了笑话。她怒极反笑,余光瞥了身边的女儿下,想到韦贵妃的承诺,往后靠在榻栏下,凉凉地道:“你们还知道我是好意呀?我也就是多一句嘴罢了,宣扬不宣扬的倒没关系,娘娘们哪里这点小事更是不值得一提的。不过你们若是要说,我也不拦着,就怕你们扫了两位老娘娘的兴致。”
柳蘅听了柴夫人这话后可算是大开眼界了,她穿越十余年来,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的贵妇人,即便小白氏,也不过是护短兼小气而已,而这柴夫人却是彻底地不要脸面,难怪靖边侯在边关一去五年从来不曾回来过,大概是也受不了这样的老婆吧。
韦夫人心中也有些鄙夷,看向柴家的瑶娘也有些挑剔起来。就是令狐夫人也将脸扭到了另一边,心中却是暗替皇后叹息,走到今时今日这般地步,圣人虽也有些薄情,但是皇后以及柴家这些猪一般的亲友也是要负很大的责任的。
“噗嗤——”令狐桑忍不住笑出声来,见众人都看了过来,才哈哈笑道:“我前日在西氏看到一个卖发梳的妇人,一个小哥和小娘子看了没买后,那妇人说话的神情和柴夫人有些相似呢。”说完她才捂住嘴巴,双眼哀求地看向令狐夫人。
令狐夫人瞪了女儿一眼,看向柴夫人道:“我这女儿从来都是口无遮拦的,便是两位老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是知道的,还赞了她一声爽直。她一个小孩儿,有口无心,夫人不要放在心上。你出身德州龚氏,又是青州柴氏的宗妇,市井妇人哪里能同你相提并论?”
柴夫人极怒,却不敢和令狐夫人闹开,要知道令狐家同柳家不一样,令狐大都督乃是圣人的师兄,掌管两京左右十二卫已经十年,比柳赟还得圣人的信重。
屋中氛围正奇怪时,恰有个二十出头、眉目清秀的内侍走了出来。他行至殿中,对着众位夫人行了礼,恭声道:“贵主们和宗室夫人们都已经至了承云阁,请诸位跟我来。”他说完就提步往殿门外面走,好似并未听到这些夫人们的口枪舌战一般。
柳蘅微微垂下了首,想到一会儿会跟着晋阳长公主一道的柳荻,暗想柳家一会儿不会又被人为难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我的眼睛都快模糊了,大概是昨天没有睡好,今天早上早早起床去补班,想想都好心酸(ㄒoㄒ)~~我滚去睡觉了,明天见!
☆、乱点鸳鸯谱
众人走过一段曲折蜿蜒的青石甬道,穿过一个不太大花园,沿着金色栏杆围就的曲折长廊走了快半个时辰,然后进了一间更大更加富丽堂皇的宫殿,窗棂上镶嵌着的琉璃扇,台阶上侍立的一排排宫女、内侍。柳蘅只站在殿外的台阶下,就隐隐约约听到了殿中的说笑声。
待内侍传了话之后,有宫女过来请一众人入了殿。殿中的人团团而坐,只一眼就能看出其中身份分明,软榻之上衣着华丽,顾盼间自有自古矜傲之色的女子应该是圣人的后宫。而另一些打扮虽然一样华丽,但是说笑间有些拘谨的应该是宗室们的夫人和另一外高官的夫人们了。
以太夫人等人的品级,并不需要对着众人行大礼,故而只柳蘅等小一辈的拜见了众人后,很快就被宫女们安排坐到了小娘子们坐的位子上去了,大概是按照父亲的官阶和出身做依据,柳蘅并没有和自家姐妹坐到一块儿,而是令狐桑、薛六、薛八以及柴夫人的女儿柴瑶娘坐到了一块儿。盯着不太远处柳荻复杂的目光,柳芊的嫉妒眼神,柳蘅坐得安然。
除了柴瑶娘笑容有些尴尬外,就是薛柳也难得地露出了微笑,其他的几个女孩子相视一笑还未说话,就有宫女过来给众人上了茶水和点心。
柴瑶娘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而薛家姐妹则是对着宫女颔首表示了感谢,只令狐桑低声道了谢后悄悄地塞了那个宫女一个小荷包。
柳蘅见那宫女一脸寻常,飞快地说了声谢谢后将荷包收了,手脚伶俐地退了下去。柳蘅双眼亮闪闪地看着令狐桑,谁说令狐桑只大大咧咧的?只这一手就可看出她多么会做人了。这分明就是人精一个呀!
“这应是才贡入宫中的新茶,里面放了蜂蜜和果子汁,九娘妹妹也尝一尝吧。”令狐桑端其茶盅,先是和薛八娘点了点头,看柳蘅没有动,想起她是第一次入宫便低声道。
柳蘅忙道了谢,对于此时此地的人的喝茶方式,柳蘅着实不喜欢,她有时还想了下,柳赟为何能够忍受这种茶水里加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如今令狐桑好意,她笑了下端起茶碗来喝了几口茶。
不多时众人又说说笑笑起来,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谁与谁不和,谁与谁有心结。时间稍长,柳蘅也就看出来了这和其他的宴会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规格稍微高了那么一点而已。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殿门外响起阵阵的脚步声。柳蘅忙随着众人正襟危坐。一个十五六岁的内侍走了进来,他尖着嗓子道:“皇后殿下封两位老娘娘驾到,众位迎驾。”
所谓个迎驾也不过是跪拜一下而已,此时的大臣还不像宋明时那般无地位,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地跪拜,即便是上朝也都是有座的。柳蘅暗道若是时时刻刻地跪拜或者弯腰,那才是真的折磨人。说不得许多人穿越了造反还真的被逼得无奈的。
“平身吧!”声音清亮中带着一股憔悴,自殿门入内回荡在众人的耳畔。
柳蘅起身的时候,飞快地瞥了一眼入内的本朝最尊贵的几个女子,当首的一身华服的老妇人,年约六旬,头发已经全都花白了,面容清瘦,额间与嘴角的纹路很深,眼中并没有半点的笑意,容貌和外祖母姜太夫人有五六分的相似。柳蘅立刻就知道了这就先帝的皇后,本朝的皇太后姜氏了。
扶着姜太后的女子年介于三十到四十之间,面如满月,体态微腴,一双大眼里并无笑意,只有淡漠与疏离,以及淡淡的疲惫之色。
后面的老妇人瞧着好似四十多岁,一头乌黑的发丝,身上穿着深紫色的金线绣华裙,发髻上带着八首的点凤宝珠冠,嘴角含笑。容貌和晋阳长公主有些相似,这应该就是皇帝和晋阳的生母丁太妃了。扶着她的一边是晋阳长公主,一边则是身材娇小,面容娇俏的女子,一双大眼水光盈盈,说不出的妩媚动动人,又一身的华服珠配,雍容而华贵。这应该就是韦贵妃了。据说她只比柴皇后小四岁而已,如今看起来好似小十四岁一样。
果真是皇后的处境愈加凄凉了!众人此时与柳蘅一样,心头浮现出这个认知来。而韦太妃身后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和金城公主,只看那少女不输金城公主的气度,应该就是柴皇后的独女宜都公主了。
宜都公主长相明媚,笑容温婉,穿了件桃红色轻透褙子,身上的饰品等恰到好处,并不像金城公主一样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却让人在矜贵重感受到了几分少女才有的活泼俏丽,让众人都心生好感来。
姜太后和丁太妃在殿中左右两软榻上分坐了后,姜太后看向丁太妃道:“妹妹,这么些女眷都是来贺你我而来的,哀家心中欢喜,只担心奢靡了,又怕怠慢了众位夫人或者女郎。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不如你和她们说说话吧。”
丁太妃知道姜太后是不得已才向自己低头的,她若是表现得太过会让这些个外命妇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可这又怎么样?自己的儿子是当今的天子,自己才是那个最尊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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