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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过年，可温柔却是一身寻常衣衫，面上粉黛未施，小脸有些苍白，三千青丝也尽数三于脑后。

“别劝我了，我不嫁。”

少女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苏苏叹了口气，

“温柔表姐，是我。”

她没打算来劝她。

只是不解，她的温柔表姐，一向知书识礼，是温家这样的书香世家里培养出来的最标准的大家闺秀，不会不顾忌世家脸面，怎会忽然如此？

温柔抬眸，看见是苏苏，忽然坐起身来，抓住了苏苏的手，眼底满是痛苦与挣扎，

“苏苏，我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苏苏将她扶着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旁，

“阿柔表姐是担心翊王？”

温柔略微闭了下眸，缓缓出声，

“我知道，祖父祖母怪我不识大体，怪我忽然疯魔，可苏苏，我也是人，也有舍弃不下的情感。”

“我喜欢容奕，他让我尝到了我活过的前十五年中从未有过的滋味。”

“我知道，我是温家嫡女，没有自己选的的份儿，自小祖父对我的教养便是识大体，我也知晓作为京中闺秀，当以家族为先。”

“可是苏苏，倘若陈贵妃仍与太子分庭抗礼，朝堂纷争未定，就算是我再怎么喜欢容奕，都会斩断了这点念想，乖乖的嫁给萧景瑜，免得将家族扯进这权利的纷争里，不让祖父和爹爹为难。”

“可如今呢？陈氏一族已然倒台，陛下授意太子监国，容奕根本再无夺嫡的任何希望，反而是刀悬颈上，步履维艰……”

温柔说到最后，已然开始哽咽，

“苏苏，温家并非云京显贵之家，对于皇权也没有多大的影响，祖父虽在御史台，可终究也只是言官。”

复盘

“祖父在御史台为言官之首，父亲在朝亦是在其位谋其事，早早地为兄长铺下了道路。”

“兄长秋闱已然是名列前茅，春闱更是不在话下，自是可以凭借实力入朝有所作为。”

“温家，根本无需我一个女儿家联姻来兴盛家族，既如此，我为何不能退婚？”

温柔看向苏苏，一字一句，带着苏苏不曾见过的疯魔与偏执，

“人这一世，总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既如此，我为何不能争取。”

“苏苏，倘若是你，可会一争？”

苏苏抬眸看向温柔，默了片刻，轻缓开口，

“若是没得选，便只能以大局为重。可若是有的选，自然会想法子。”

事实上，就算是没得选，她也一样会想法子有的选。

人活一世短短数十载，自是随心而为。

可温柔与她不一样。

她孑然一身，自然可以事事随心而为。

只要不危害苍生家国，如何选择，全在她一念之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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