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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客人都离开以后,艾沫才更加明显的感觉到安莯的异常,一种压抑和焦虑的感觉在她平静的面庞下隐匿着。
“莯莯,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儿?”
等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艾沫才问道,穆启明有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停下手中的事情走了过来。
知道自己这件心事绝对藏不住,安莯也不再拖沓,从包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了艾沫。
看着安莯有些凝重的表情,艾沫竟有些害怕接过这个信封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胸中蔓延开来,她直觉上意识到,这恐怕和明天的事情有关,而且或许超出了安莯的掌控,否则,安莯的情绪又怎会波动剧烈到让艾沫这么轻易感应到。
穆启明结果信封,看了安莯一眼,才缓缓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份交由民政局处理的申请的复印件,在署名栏上签字的是一个叫罗昕的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艾沫看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不论如何深呼吸都无法纳入足够的空气一般。
“小艾,放松些,别这样!”安莯被艾沫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带她到沙发上坐下,又倒了杯水看着她像丢了魂一样的机械般的喝了下去,等了好一会儿,艾沫的身体才逐渐从僵紧中恢复,却怎么也坐不直,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艾家人?”穆启明轻声问道,安莯点了点头。
这罗昕自然就是艾沫的母亲,那个让艾沫这么多年都没有提起过名字的人,那个在疗养院的疗养委托上签上名字的人,再次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又一次签上了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艾沫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泪水从眼角滑落,安莯搂着她,她却像没有骨头似的,蜷缩在安莯的怀里,可眼泪却始终停不下来。
“小艾,记得吗?你是经过了心理测试的,你有检测结果,民政局是不会根据一个监护人申请就直接做决定的。现在,你要勇敢起来,为了你和启明的未来,为了你一直期待的新家,也该勇敢起来不是吗?”
“新家”这个字眼仿佛触动了艾沫的内心,她忽然抬起了头,用泪眼婆娑的眼睛望着安莯问道:“真的有用吗?那个检测结果,真的可以有用吗?”
“有用的,相信我。”安莯坚定的回答着。
安莯带着好像成了玩偶一般的艾沫去洗漱,这让她不禁回想起了刚刚带艾沫回家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她,直到将她送到被窝扎好被角,才轻手轻脚的关上灯出了房间。
“哭过一阵就好了,小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有韧劲,以前每次歇斯底里的发泄一番,大家都以为她会崩溃的时候,第二天她却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艾沫。等她休息一晚,明天冷静下来了再跟她聊聊吧。”
穆启明点点头,倒了杯水递给安莯,用冷静的口吻问道:“她怎么会提前回来。”
安莯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叹了口气,这也是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一个问题。民航局的数据是不会有问题的,而且为了防止罗昕再改签,安莯还特地派人盯着这件事,当她知道罗昕向民政局提请申请之后,也第一时间去确认了。
虽然罗昕人已经到了国内,但航班却并没有取消,这么做如果说没有一点混淆视听的意思,安莯是不信的。
“现在我还没有查清楚她回来到底是为什么,但既然用这种声东击西的方法,一定是知道有人在调查,如果是发现我们了,那这些消息的渠道又是哪里?据我所知,他们的关系网可没有大到能够伸到国内来的程度。”
“总得有个应对方法,纯粹依靠那个鉴定书,胜率太低。”穆启明皱着眉,他绝对相信安莯的能量,可如果是她都查不出来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的能量比她还要大,二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抱着他们所猜测的想法而来。
“我已经找人去了她所在的酒店,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艾洛那个小子不知道是不是依旧按照原定时间来。她看到我派去的人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是等着人来找她似的。或许早就想好了条件,又或者真的是要孤注一掷,否则,绝对不会是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
“我想去会会她。”
“这也是我的想法,倘若只是为了钱或者为了名,这都不是大问题,只是担心”
穆启明点头,他想要去会会罗昕,要确认的也是这一点。
“我们最好不要一起去,小艾这边还需要人照顾。”安莯回头看了看关着的房门,说道:“这样吧,既然我的人都找上她了,还是我去看看。”
安莯刚要转身离开,身后的房门却被打开了。
“莯莯,这次,能不能让我自己来试试?”艾沫的声音有些沙哑,低着头没有看她。
“小艾。”安莯没想到艾沫竟然只是在装睡,刚刚的话恐怕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她的耳中。
“你说得对,我一直在期待一个新家,可是却没有为这个新家真正做些什么。如果她,”艾沫说道“她”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却强自镇定的接着说:“如果她真的怀着什么心思而来,我想我能感觉到,这总比引她开口要容易。”
“你现在状态不好,应该再休息一下。”穆启明道。
艾沫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今天好好休息是为了明天去领证拍照,既然证领不成了,几天下来的养精蓄锐总得用在什么地方才对。”
这番话倒是有些像是安莯的语气,而话中之音也自然是对安莯说的。
“看来,我不该把你当成一个总需要呵护的小姑娘了。”
见安莯同意了,艾沫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些,换了身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便上了车。
安莯和穆启明一左一右的陪在身边,多少给了艾沫一些应对的勇气。
“让我看看,你到底还要将我的人生影响到什么程度吧!”艾沫默默在心里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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