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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绯离开后,林熹累的只想躺下,她实在是太排斥这些交际应酬了,假笑得脸都疼,可一回头,沉梦灵还在她的屋子里。
林熹继续挤出可亲的微笑:“好了,今日就练到这里吧,改日有空,我再教你写旁的字…”
沉梦灵满眼恳求:“不,夫人姐姐,灵儿还想再写两张纸,灵儿保证,不出声,不弄出动静,绝不打扰夫人姐姐…”
话已至此,还还怎么撵?
林熹便去隔壁厢房看了看悦儿,逗弄了她一会,直到她睡着了,再次返回房里,沉梦灵确实很安静,练字时全神贯注,可她在,林熹就没法沐浴躺到床上休息。
顾嬷嬷是个虎的,直言道:“天色也不早了,灵儿小姐不如回房去练字吧。”
沉梦灵面有难堪:“我…我爹爹不喜女孩子家碰纸笔…若教爹爹知道…定要责怪我了…”
顾嬷嬷:“可小姐在咱们这里练字的事情又不是秘密,只怕今晚就要传开了,你父亲始终还是会知道的呀。”
沉梦灵骤然落泪:“或许今日是灵儿最后一次摸到纸笔了…”
林熹揉揉额头:“嬷嬷算了,由她吧。”
吕婆子来和顾嬷嬷商量了一下晚膳,林熹歪在椅子里听着听着,眼皮子掉了下来。
她其实没睡着,甚至清晰的听到了吕婆子踮脚离开的声音,也感觉到顾嬷嬷为她披衣的动作。
约莫半个时辰吧,她听到了属于赵蕴的脚步声。
林熹睁开眼,看到的是赵蕴宽阔的背,挡住了娇小的沉梦灵。
“你是何人?”
“赵大人,我爹爹是县令…我…我叫灵儿,今日…哦,是是…夫人姐姐在教灵儿写了字。”
沉梦灵声音透着羞怯。
赵蕴有些惊讶:“熹儿教你写字?”
他忽然往走向书桌,沉梦灵急忙追上去,羞涩的把纸一藏:“灵儿第一次写字,很丑,大人不要看了…”
可桌上纸张很多,她慌乱中还是掉了一张纸。
赵蕴接住了,看了后道:“第一次拿笔,字便写的如此端正,不错了。”
林熹看着这一幕,心中浮现奇怪的滋味。
丫鬟不算的话,这好像还是赵蕴第一次主动和一个女孩子去说话呢。今日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练字,赵蕴也会这样走过去攀谈吗?
林熹怔怔的想了一会,直到听到了沉梦灵的哭声,她回神:“灵儿怎么哭了?”
赵蕴闻言转身,很自然的走向她:“你终于醒了?”
林熹嗯了一声,又问一遍:“灵儿怎么哭了?”
沉梦灵擦着泪:“我没哭我没哭…”
赵蕴:“哦,她刚才说她爹不让她读书认字,就哭了。”
林熹:“哦,这样啊…”
赵蕴道:“沉炎虽不是京城人士但也在京城求过学,考过功名,没想到思想竟如此迂腐。”
林熹望望眼中泛光的沉梦灵没说话。
他道:“女子有求学之心着实可敬,像今日这样也挺好,不如你每日的下午都这样教她练字好了。我今日是回来的晚了,也不知道你做小夫子的样子是严肃的还是温柔的,你再教她,我明日早些回来看…”
林熹笑笑,没答应也没拒绝,偏头喊顾嬷嬷:“晚膳多备一份碗筷,沉小姐也要留下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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