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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惊呆了:“你疯了?”
老板瞪他一眼:“写欠条,不能陆文写,得你写,你敢不还钱,老子弄死你。”
小树乐癫了:“哥,你放心,要还不上,我就把陆文的肾卖了给你。”
“能死你了。”老板躺在摇椅上点了根烟睨他一眼,“二十岁啊,正是傻逼的年纪啊。”
小树:“……”算了,看在他借钱给他的份上,今天就不怼回去了。
“说实话,我现在挺烦他的。”小树在台阶上坐下,瘦长的腿伸直,伸手摸过老板的烟也点了一根,“天天晚上逼着我学习,我真的,哥,我现在特别理解旁边理发店老干仗的那两口子,就你们说的那个什么三观不合,要不是他眼瞎,我真想抽他,我一天天累死累活,晚上回去还得读书给他听,错一个字抽我一巴掌,我腿都给他抽肿了。”
老板乐了,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脚踹他:“有句话那小瞎子说的是对的,你才二十岁,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文盲多学点儿没坏处。”
“呸。”
晚上,小树坐在台灯下做数学题,边写边骂:“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陆文坐在他身边,伸手捏住他的脖子转过他的头,俯身亲了亲他:“你乖一点,行不行?”
“滚,少碰老子。”小树骂骂咧咧,“你都抽我了,还想亲我,把你能的啊。”
……
又有钱了,小树打算带陆文去治眼睛时,陆文的妈妈回来了。
那是那年圣诞节的第二天。
头天晚上他们卖平安果卖了二百多块钱,小树正高兴呢,陆文妈妈的到来就更高兴了。
本来他还发愁陆文手术谁来签字,瞌睡送来枕头,可真是太好了。
陆文的妈妈穆兰与陆良华离婚时,陆文才三岁。
自那以后,她便只每隔段时间打生活费回来,人一两年才回来看陆文一次,生活费也按照当初说的,一分都不多给,近两年更是一次没回来过。
陆文其实并没有奢求她会帮他治眼睛,所以联系过两次没联系到人后,他其实是已经放弃了的,但没跟小树说,怕小树替他着急。
小树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开心,因为手术的费用陆文的妈妈全都包了,老板借给他的钱他原封不动还了回去,无债一身轻。
陆文的妈妈带陆文去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过不了几天陆文的眼睛就能看见了。
她还让陆文不要担心高考的事情,她现在有钱了,能送他出国去念书。
对于小树,陆文的妈妈特别感谢他,还承诺要送小树和陆文一起出国,所有的费用都由她来承担。
出国?
出国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老板感慨:“果然好心有好报啊,你这真是中彩票头奖了,佩服啊小树哥。”
“我去了国外干啥?要是遇不到你这样的老板,我摆摊卖袜子能赚钱不?比咱这赚的多不?”小树问。
老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喉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拍了拍他的肩。
“你什么意思啊。”小树瞪他,“你给我说说呀,除了你我又不认识别人。”
老板欲言又止,最后突然道:“我看他妈妈现在身份可不一般,外面那辆车至少这个数。”
老板竖起一根手指。
“多少?十万?还挺有钱的。”
“一千万。”老板吐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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