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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总喜欢自寻烦恼。没多大的事情，就是绕不出那道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没完没结。

苏畅说完前半夜，说到后半夜，情绪到了还淌下两行清泪，凄凄楚楚的样子，很是令人心疼。

张越越明白苏畅此刻需要的不是建议，很体贴的静静聆听，不打断不阻止，要他把烦心事清个畅快。

等苏畅倾吐得差不多，能够觉察出长夜即将过去，哀戚的小白脸霎时布满羞愧的大红——他竟拖累张越越听了整夜垃圾心事？！

平时不是话多的人，话多起来不是人。苏畅不好意思的自责，歉意连连。

张越越并不介意，想象自己彻夜不归，庄秦盛的表现会何等精彩，觉得这一宿值得不能再值。婉拒苏畅留他小寐的请求，满心期待的回家去也。

望着天边淡去的夜色，苏畅还是没有睡意。

门铃骤响，以为张越越落下东西，去而复返，全无防备意识的速度开门——大惊失色。

“唉，张大哥，其实我觉得你还是给庄大哥打个电话，别往回跑了，怪累……的……你、你、你是人是鬼？！”

明明是见鬼的表情，却叫水雾蒙了眼。

全身剧烈的颤抖，也绝不是因为恐惧。

“你倒希望我是鬼。”

凶恶的神情不是厉鬼，是什么？阴森的语气不来自地底，来自哪里？

苏畅肯定，眼没花，不是幻觉，叫他伤心痛苦的家伙正在他眼前，应该……是活的。

“你来得正好，你的东西还给你，我不要。以后各活各的，互不相欠，再不相见。”

苏畅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一点底气没有，与其诀别，更像撒娇，异常可耻地！

“给你的东西，随便你变卖送人，我不会收回。至于你说再不见面，我来就是要跟你最后道别。我一会儿的飞机，说话就走，你以后不用再担心我会来打扰你的生活。好好活，好好过，好好照顾自己，别傻了吧唧，别人一拐就跑。”

交代完，按说该掉头走人，可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一动不动，一双眼，一瞬不瞬紧锁着苏畅，一丁点细微的反应都不放过。

苏畅觉得，自己也该说些洒脱的话，或者干脆关上门，跟这家伙一分两地。不过，一样的活像被施了定身咒，动也不动，半个字都挤不出。

时间好像一点都不珍贵，在两人间默默流失，一会儿，两会儿，三会儿都过了，赶飞机的人还是不肯走。

“我……走了。”

多么的难以启齿，每个字仿佛比山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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