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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超刚进来时就注意到茶台后有两个博古架,原来是给他准备的考题。黄超现在身价自然不菲,但是现金也就一千多万,如果没卖白瓷,也就是几百万。这么多年来黄超买东西花费最高的就是紫檀琴案,平时淘古玩是非漏不买。一百万买件东西,黄超还是第一次,所以慎重起来。
先是一件香炉引起黄超注意。这是用失蜡法铸造的青铜香炉,玲珑剔透,有镂空的效果。香炉是春秋时期的,再看锈迹却是出土未久,“生坑”货。青铜器从明代开始,一旦国库亏空就被搜集铸钱,一直到大炼钢铁、文化大革命,铜器遭受过多次大规模的毁灭,传世的很少,价值自然很高。但这生坑的东西,黄超是不会要的,何况是青铜器。再者是不是陷阱还不得而知。
另一件让黄超感兴趣的是元青花花卉纹鼎。纹鼎做工完美,无论看釉色、看青花、看显色、看低足做找不到缺陷。黄超似曾相识,这应该是和李茹爷爷生日出现的青花罐出自同一人之手。而鼎比罐更容易模仿,完美的让人吃惊,但黄超看不到一点古意。
放下鼎接着再看,一幅《秋山萧寺图》扇面映入眼帘,落款清晖老人。黄超博闻强记,知道这是清代画家王翚的作品。黄超心想这一件也可以,找不到合适的就它吧。
博古架最下一层是些破破烂烂的瓶瓶罐罐。吉光片羽,宝珠蒙尘的事儿多了,所以黄超对任何东西都不轻视。扫了一眼,一个还算完整的小罐引起了黄超的注意。只是罐的表面用漆涂抹了很多图案,布满灰尘。黄超拿起了用纸巾擦了擦灰尘,只见一些漆面已经斑驳脱落,而整体看胎体轻薄,精致典雅。看看罐底,漆面剥落的部分露出字的一撇。打开盖,迎着灯光举起小罐,从内往外看,斑斑驳驳处有微弱肉红色,胎质细腻纯净。再看表面上剥落处,釉面莹润如脂,又肥又透。
这就是所谓的挂袍。挂袍有两种目的。先是在特殊年代为了保护珍宝,在表面涂上漆来掩盖真相,以防被人破坏。因为乱世,许多宝物失去传承,后被有人偶然发现,巧得宝贝。在这件事流传开后,一些人便利用人捡漏的心理,在赝品上涂漆,让人产生遐想,诱人上当。
黄超心里怦怦直跳,这个小罐从内胎、重量、裸露的釉面、器型怎么看都是成化斗彩真品!首先,可以判断这不是土厚德他们故意设的圈套,因为有王翚的《秋山萧寺图》扇面在,这扇面遇到喜欢的玩家卖个一二百万不成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是不会拿一百万去买有风险的未知的东西。挂袍设局一般也就骗个几千或上万,这叫漏,多了谁还敢赌?其次,赝品不可能做的如此完美,裸露的漆面珠光宝气,古意盈然。应该是收上来以后没引起注意,让宝物蒙尘。黄超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就它吧。
土厚德已经见识过黄超鉴定的速度,但是也说不清黄超的真实水平如何。因为上次他认为所有的画都不值钱,黄超却买了一幅,但是后来打听到黄超的水平又很高。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先看黄超拿起扇面仔细观看,心里一紧,后又看他拿起漆罐端详半天,心想,估计真是棒槌,名不副实,毕竟年轻嘛。
就在土厚德心思忽上忽下时,黄超拿着小罐坐在茶台前:“就它吧,咱们交易。”中年人心思缜密,和黄超比试后,甚是佩服,惊为天才,这样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挑一件?这个罐到这儿已经好几年了,当时也没仔细看过,后来更没注意过,不应该是个好东西呀?难道黄超想通过这件事低头讲和?中年人心思不定,见黄超付完款,递给黄超一张名片:黄浦旅游公司董事长——欧阳长风。
欧阳长风说道:“咱们不打不相识。黄兄弟是不世出的武术天才,我甚是佩服,自认不如。既然古玩也是咱们比试的一场,黄兄弟能不能给讲讲这漆罐?”
黄超看看欧阳长风,见他说的诚恳,心想我也不怕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行。于是问道:“能把这漆面处理好吗?”土厚德道:“这容易,你稍等。”
做古玩的少不了清洗溶液。很快土厚德端出一盆溶剂,黄超把小罐放了进去。欧阳长风给黄超沏杯茶,两人闲聊一会儿,黄超开始清理漆罐。先从罐底清理,越擦黄超心里越高兴,一个完整的“天”字慢慢显露出来。欧阳长风和土厚德心里都是一惊,心想不能吧,成华斗彩已是珍稀,天字罐还能烂大街?
谁也不再说话,欧阳长风感到自己手心都是汗。清理完罐底,开始清理表面,越擦欧阳长风越心惊,完全没了宗师的气魄,满是懊悔,这样的国宝就从自己手里溜走,恨不得宰了自己。
黄超小心翼翼,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清理干净。一件成化龙纹天字罐重现异彩:主题是两条青龙翱翔在云间,画面清澹雅逸,彩色精良,笔法流利,造型秀美,釉脂莹润。
也不怪欧阳长风陷入常人的思维模式,成华斗彩太难得了,何况天字罐,打破脑袋也不会认为自己有这样天大的运气。欧阳长风很快镇定下来,说道:“物华珍宝有德者居之,恭喜黄兄弟喜得重器!厚德,给黄兄弟拿个锦盒。”
黄超抱着锦盒施施然离开了。至于欧阳长风和土厚德怎么想,黄超就管不着了。这一趟来的值!
看看快到中午,不知小妮儿考完没,这么大的喜事要和皇后分享。黄超给小妮儿发了短信。一会儿电话来了:“中午回来?我考完了。”小妮儿初尝禁果,食不甘味,一刻也不想黄超从眼前消失。
且说黄超离开游船,欧阳长风从天字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寻思着这件事是不能张扬的,丢不起那人。又想到黄超能发现天字罐说明黄超的鉴定水平很高,最起码比他俩要高很多。但是那只元青花花卉纹鼎怎么解释?如果元青花花卉纹鼎是真品,一百万绝对是个大漏,他看到了,没有心动,说明他能鉴定出这是赝品。但他是怎么看出的呢?百思不得其解。
等黄超赶回宾馆,小妮早已迫不及待,上去抱着就啃。等小妮儿过足了瘾,黄超才有机会拿出天字罐让小妮儿欣赏。小妮儿感觉这个没啥好看的,比她家的盘子、碗啥的精致不到哪去。
黄超才意识到这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对牛弹琴,于是说道:“前两年在香港苏富比举行拍卖会,明成化窑鸡缸杯起拍价为1.6亿港元,在经过竞价后以.8亿港元成交。论价值,天字罐比鸡缸杯只高不低。”“上亿呀!”小妮儿学财会的,就这也数不清,晕了。
黄超拍拍娇嫩的小脸儿,不管用,只好亲住小嘴吸了一阵。小妮儿被憋醒了。小妮儿想想道:“以后你去那儿我都得看着,以防你桃花烂开。”黄超献媚:“您就是皇后,谁也取代不了。”小妮儿道:“妃子是不能有滴。”黄超气馁。
午饭叫的外卖,小妮儿实在不想动,只想贴在黄超身上,融为一体。俩人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程。黄超本来想去古玩城一展身手,但是有了天字罐,欲望缺缺,早点回去才能安心。两人一商量,决定明天开拔。
下午也不想出去,腻在宾馆说悄悄话。孤男寡女难免惹火,年轻人体力恢复快,小妮儿感觉自己的充满了力量,主动挑起战争。结果被接连打败几次,小妮儿屡败屡战,终于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自己却像一堆烂泥,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看着自己还是睡在黄超的怀里,心里充满甜蜜。随即又恐惧,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吗?这老黄牛怎么还神采奕奕?不能和他腻在一起了,问问姐妹们都干啥呢,晚上让这坏蛋请吃饭,顺便也显摆显摆,老娘也有男人。拿定注意,小妮儿说道:“我先给姐妹们打个电话,看有没有空。如果有空晚上请她们吃饭。”黄超自然没意见。
小妮儿在宾馆开始打电话联系。打了一通电话,听说小糖糖对象来了,大家给面子,决定都来观摩观摩。黄超说道:“我去银行把天字罐存好,顺便买点儿酒,你们定饭店。”
黄超从银行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家白云边专卖店。黄超想“白云边”这几个字很耳熟,应该是:“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有诗意,就喝它。进去一看,种类繁多。既然请同学们吃饭,就不能太寒酸,但是也不能太张扬,容易让人说自己是暴发户。最后选定1979纪念酒白云边,600元一瓶,这酒好,喝的人少,低调,顺便多买几箱带回老家。
等黄超回到宾馆正要开门,听到里边在说话,黄超耳朵好用,听得清清楚楚。只听一个女声在训斥小妮:“我说这两天不见踪影,跑这儿来了。看看你那粉面桃花的样子,还有这路都不会走了?你说你咋就这么不矜持,好歹也得让我们给你把把关吧。”小妮儿不服:“你还给我把关,你说你换了几个了?韩颖,您歇歇吧。”韩颖嘿嘿一笑:“这不是姐关心你嘛。”黄超听得尴尬,不敢开门。又等了片刻听她们转换话题了,才敲敲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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