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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民士之辩高（第1页）

“只有融入到这大争潮流强国富民的方法，才是真正的正道。而不符合大争之世的过时理论，必然被大势所遗弃。”

君天志反驳道：“国家的根本在于民，而众心是王侯统领的基础，人君就相当于是一艘船，而百姓则是载船的水，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行仁政，夺民心，以德化，礼法约束世人。这又怎么能说被遗弃呢？”

夏言继续说道：“玄公认为人性本善，只因为后天的道德缺失，才导致人心的黑暗。其实不然，我认为人性本恶，正因为恶是人的本性，所以需要律法来约束，天下人生而好利，这才有了财富，地位，土地的争夺。生而有贪念，才有了盗贼暴力与杀戮。生而有奢望才有声色犬马。所以天下黎民必须以严刑峻法来约束他们的行为。所为仁政，不过妇人之仁。如今治国法术才是正途。”

君天志说道：“公子的见解倒是闻所未闻，仁政，并不是妇人之仁，更多的是让君王贵族更加的体恤民力，只要君主对百姓抱有仁心，百姓才会依附君王，这样的国家才能长治久安。而严刑峻法定然会招致民众的怨恨。这样的国家是不会长久的。”

夏言笑了笑说：“道主谬论，法如同剑的双刃，道主之前说严刑峻法会招致民众怨恨，只是断章取义而已，法虽然会约束制裁人民，但是却也能惩处罪恶保护人民，如果对恶人也抱有仁心的话，那么无疑是对好人的不仁。更何况百姓不过都是蠢材而已。不足以成大事。”

听到这里君天志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夏言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杀气，夏言也调动真气与之抗衡。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君天志攥紧的拳头慢慢送了下来，夏言也平息了真气。

君天志说道：“公子的话未免太刻薄一些了，百姓生而为人，贵族也是生而为人，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难道王侯将相就是天生便高人一等吗？公子如此轻贱百姓，不觉得自己太过的无礼，傲慢了吗？”

夏言说道：“道主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说布衣百姓就一定比贵族差，贵族之中也有败类，布衣之中也有惊世之人。只是天下大多数百姓都是愚蠢的，天下的局势根本不在他们的手中，所为的民心是最为脆弱的东西。因为他们愚蠢到没有立场。”

君天志问：“哦？公子的话，倒是闻所未闻。”

夏言继续说道：“国之根本在于士族，不在百姓，百姓所厌恶只不过是不均，百姓们喜欢的不过是性命，金银，妻小，声色犬马而已。只要有人可以给予他们这些，他们的立场马上就会发生改变。今日他们会在这里加入道主的中兴道，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高尚的道德，只是道主您给了他们一口活命的粮食而已。”

“如果这是时候有人给了他们更大的利益，这些百姓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道主您。我知道道主所图谋的应该是复兴自己的母国之类的，但是依靠仁义来教化这些愚民，靠这些人复兴母国的话，那么道主一定会失败的。”

君天志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今日与公子相谈，虽然有些不太愉快，但我也获益良多。不知公子愿不愿意留在中兴道助我一臂之力？改变这个动荡的天下？”

夏言摇摇头说道：“对不起道主，你的提议我没兴趣，我是夏阳国的公子，夏阳宗室目前唯一的男丁，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将会是下一任夏阳君。我是个名利之徒，只追求眼前可以得到的利益，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过我倒是很愿意乐见道主的成功。”

君天志对夏言的话有些意外，他说：“公子既然不赞同我的观点，甚至还预言了我的失败，那么为什么还乐见我的成功呢？”

夏言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仁道真的可以成功的话，那么这个天下就会真正的安宁祥和。儒学虽然不符合现在的大争之世，但如果未来有朝一日列国真的可以完全统一的话，儒学将会成为最终的显学。希望道主就是那个统一列国，推行儒风仁道的人吧。告辞！”

说完夏言就转身离开了，君天志没有阻拦他，他们两个都很清楚，从刚才的针锋相对就可以感受的出来，对方有着与旗鼓相当的实力。如果真要动手的话，那么对谁也没有好处。

而且夏言和君天志之间也没有私仇，他们两个也没有必要动手。

或许将来他们两个会是对手，但绝不是现在。

夏言走到营帐之外，迎面走来一名身披黑袍的女子。她的脸隐藏在面纱之中，夏言也看不出她的年龄，只是看手上肌肤的细腻程度，他可以认定对方很年轻。

夏言走过她的身边时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她的气息似有似无，步履轻盈如同鬼魅，夏言感受不到她身上的生机。

她就像是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影，虽然脊背发凉，汗毛倒立，却没有回头一看的勇气。

有这等人在这位道主的身边，看来中兴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的多。看来琅琊国的五千石粮草不太好拿了。

夏言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现在很不顺畅。全身如同置身在烈火之中，他的双瞳散发出血色，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夏言挽起自己的衣袖，看到了手臂上显现出来的青紫色纹络，夏言掐指一算。

用手在自己的身上重重的点了几下，封住了自己的部分经络。

他长出了一口气，脸色慢慢地恢复了。双瞳之中的血色逐渐散去，变回了明亮的黑色。额头上的青筋也渐渐褪去。手臂上的青紫色纹络也慢慢的消失。

夏言回到了驿馆之后，便从内紧锁了房门。他告知了驿官，如果有人找他的话，那么就告诉他，自己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见客了。

虽然夏言的要求很奇怪，但是驿官还是应承了下来，他本来想通知御医来给夏言诊治，但是却被夏言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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