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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们就有话直说”，言冰云点点头：“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姜亚笑笑看着言冰云：“太后的信想必你也收到了，从现在开始，你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明白吗？”

“你们是为了火铳吧。”言冰云没有被姜亚的思路带偏，一针见血的问道。

姜亚赞许的点点头：“不错，火铳的图纸和模型我大齐是志在必得，不过你科研院实在是防范太严，就在这时我查到了小言公子你的身世，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助我？”

“所以你们想让我把火铳的图纸和模型从科研院带出来？”言冰云皱了皱眉：“那我岂不是暴露了？”

姜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小言公子，您不会以为您做了这些事情，还能在庆国呆的下去吧。”

“上京城的谍网死了八十多个人，范闲一旦要是知道这些人是你出卖的，非要剐了你不可啊。”

“谍网的人……都死了？”言冰云有些惊异：“北齐下手这么狠的吗？都不打算查一查就都杀了？”

姜亚也有些遗憾：“你当余副使不想查啊，鉴查院的人简直都是疯子，被捕后在牢里就集体自我了结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言冰云心里终究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的，是他亲手葬送了这八十四条性命。

“你啊，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帮我完成火铳的事，这么大的功劳，太后一定会重重奖赏你的，到时候你要什么官职没有？”姜亚拍了拍言冰云的肩膀。

言冰云沉默良久，不得不承认姜亚说的是对的，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最多一个月，模型就该完成了”，心里想清楚，言冰云递给姜亚一张纸条：“有什么事不要在院里说，去这个地方联络。”

言冰云回到家里时，三更已过。言冰云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在外面站了许久，整理好心情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寝室，却惊讶的发现沈倾正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他。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言冰云稳了稳心神，用温柔和缓的语气询问妻子。

“该是我问你吧，这么晚你做什么去了？”沈倾盯着言冰云，眼睛亮亮的。

言冰云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摸了摸妻子散落柔顺的头发：“早点睡吧，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

沈倾伸手拽住想要起身离开的言冰云：“你别走！你和我说清楚！”

“之前在上京城的时候，你是南庆暗探，我是北齐锦衣卫指挥使的妹妹，你不肯和我说实话，我都能理解！可是现在，现在我已经跟着你来到南庆了，你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沈倾眼圈泛红，强忍着眼泪：“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关系的人了，如果连你有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的话，那我真的找到不活着的意义了。”

言冰云看着妻子这个样子，心里也很是难过。其实他也很想找一个人，诉说那些压抑在心中的秘密，缓解一下自己紧绷到了极致的神经。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他所做的这一切无疑是刀口舔血，但凡有一丁点的疏漏，都会让他坠入深渊。

唯一让言冰云比较欣慰的是，那个人向自己承诺过，无论结局如何，都会保妻子一世太平。

自己的结局既然已经注定，就更不需要和妻子说这些事情，何必徒增忧伤？

言冰云闭上眼睛下定决心，伸手紧紧抱住沈倾，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着：“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这句话让沈倾更害怕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好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脱离这个局”，言冰云把头埋在妻子的肩膀上：“人这一生，有的宿命是逃不过的。”

“什么宿命！”沈倾挣脱开，直直的看着言冰云的眼睛：“你这样聪明，这样努力，没有什么事是你解决不了的！”

言冰云微微苦笑：“或许只有你会这样看我，其实我只不过是这偌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已，从出生开始，这一辈子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遇到你，或许是我这辈子里唯一的意外吧”，言冰云温柔的笑着，眼角却落了一滴泪：“也就是这只一点点的意外，才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

“冰云……”沈倾抬手抹掉言冰云的眼泪，轻轻搂着他的肩膀：“即便你永远无法挣脱你的命运，我也会和你走到最后的。”

言冰云看着妻子，看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待自己的人，忽然间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想了。

至少，今晚什么都不要想了。

这是成婚这么多年以来，为数不多的时刻。沈倾本满心欢喜的以为，今夜之后言冰云会对自敞开心扉，但是事实并非像她想的那样美好。

言冰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即便在家里也是难展笑颜，沈倾再问他些什么，也只是推说无事。

沈倾哪里知道，达成一致的言冰云和姜亚，白日里在科研院依旧保持着上下级的同事关系，但两人都早已盯紧了火铳模型的每一步进展，为的就是在火铳出产之时，第一时间拿下。

而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范闲和李承泽也隐隐的察觉出了一些异样，尤其是范闲，心中不安越来越强烈。

“我总觉得鉴查院哪里有问题”，范闲脸色沉重，手上快速翻阅着从鉴查院调来的资料：“可是一切又都没有疏漏，根本查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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