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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口（第2页）

“娘，我不缺衣服。”

“哎呦这傻丫头，那能一样吗，你马上要成亲了，去扯几身合宜的料子，听话。”

周天禄也在一旁说道。

“微宁，去吧，明儿街上还有舞狮子的呢。”

微宁看着娘和周天禄期盼的眼色，也想不出词句来拒绝，咬唇点点头。

“好。”

“哎呦这就成了嘛。”

娘笑着给微宁和周天禄分别夹了块肉，周天禄道了声谢，又向微宁说道。

“那明天早上辰时我在村口等你。”

晚上张娘子从箱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娘，这是什么啊？”

张娘子没有先回答，而是小心把那包裹打开动作格外小心翼翼，仿佛里面是件独一无二的珍宝。

包裹被打开，里面是件鲜红的嫁衣，微宁吃了一惊愣在原地，张娘子倒是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这件嫁衣自你出生时就准备上了，八岁前绣好存在这箱子里，幸好如今还完好。”

张娘子把嫁衣摊开，几乎占满了半个床那么大，她仔细的铺平边角，手又落在衣服肩间。

“是了，还差个腰没缝好，不过你放心，等你出嫁前娘肯定能做完。”

张娘子笑吟吟的对微宁承诺道，又转身去拿针线，微宁看着娘的背影发现她好像突然之间变老了许多。

外貌上的变化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让微宁有些束手无措。她只能上前握住娘的手，心疼道。

“娘，明天再缝吧，今天已经很晚了。”

娘摇摇头，固执的拿起嫁衣缝了起来。

“时间还早，娘晚上又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

微宁转过身，不让娘看到她眼角的泪花。自从爹死后，家里一切好像没变，好像又变了。

娘开始一宿一宿的难以入睡，人变苍老了不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爱骂她啰嗦她。一直恹恹的，直到给微宁定好亲以后又好像活了过来，一天天给微宁准备成亲的事。

墙角的大樟木箱子，几床珍藏了好久的花面被子都是娘给她添的嫁妆。

娘拉着微宁一件件的说，说那箱子是她成亲时带来的，现在微宁成亲再给微宁。又说那被子的花面是何时何时和王婶木匠媳妇她们一块去买的，一桩一件的回忆过去。

“微宁啊，去外面给娘倒碗水来。”

娘缝着衣物，突然给微宁说。

“诶！”

微宁答应了，连忙走到外屋，趁着倒水的间隙擦了擦眼泪。

端着碗进了屋，撩起帘子的瞬间见娘也揉了揉眼睛，见到微宁后口里还念叨着。

“哎呦眯了眼。”

微宁有些哽咽，拿水端给娘见她喝了。

“不早了，娘早点睡吧。”

“好好，你先去，娘这就睡。”

微宁回到自己屋里，脱了外衣进了被子。窗外的月光洒到屋里的地上，像一片水一样，微宁望着月亮，许久未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帘子外响起莎莎的声音，是娘在把嫁衣收起来。然后是被子衣物的摩挲，进了被子。

娘不说话，但是微宁继记忆中的鼾声并未响起。

微宁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月亮，想念已经故去的爹。不知道爹知道她和周天禄定亲了会怎么看，他会不会高兴，会不会不高兴？

微宁无从得知，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有了困意。一直到微宁半睡半醒之间，娘的鼾声还是没有响起，微宁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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