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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再看一眼（第3页）

换个说法，直树每次进入车厢，“灰老鼠皮”距离自己就会近一排座位。

如果死尸果然不会动，那真实的情景里，直树此时，正在一步步慢慢靠近尸体。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乌鸦每撞击车厢玻璃的位置，都是中段。

因为无论直树的位置怎么变，车厢外，乌鸦撞击玻璃都是固定的，已经发生的事实，在外表现为，于同一位置，不断重复，不断重复。

别的事实并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极为明确，当“灰老鼠皮”尸体和直树间距离最近，没有其他座椅时，意味着他真的来到了车厢最后。

意味着他和逃离只有一步之遥。

所以，他必须继续前进，继续走到最后，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但是很多秘密并没有揭开，譬如，如果确定“灰老鼠皮”就是守关者，那他既然已经死亡，又为什么能把直树拖进这种不可理解的境地？

依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直树抬腿离开，经过尸体，第九次离开，第十次进入新车厢，

“灰老鼠皮”距离他又近一步。

地上水手印又多了一枚，

乌鸦划过天空，又一次撞上窗户，“砰——”，化作一摊血肉。

第十一次进入车厢，真相就只要一步之遥了……

他站在端门前，深深呼吸，平复着内心的期待与忐忑，是生是死，是虚幻是现实，就在几秒内见分晓。

他把手放在白色塑料制成的把手上，用力向下压，“吱扭——”，端门缓缓敞开，

第十二次进入车厢，

直树明明是第十二次见到这里，却想第一次见到世界的婴孩，带着好奇与渴望，一寸寸地细致打量着周遭。

在预想中，按照规律，“灰皮老鼠”的死尸应该完成迁徙，跨越长达25米的整条车厢，从最后一排来到第一排，端端正正坐在座椅上，与直树再也没有任何阻碍，近距离，面对面。

尸体脸上蒙着黑白格子围巾，像一位待嫁新娘，含羞待放，等待着郎君将盖头轻轻揭开。

现实远远不会这样美好，

也不会遵从任何人的意料，

除非预料生活越来越坏，那么，生活就会按照“期盼”，真的让每件事都逐渐恶化。

直树站在车厢中，第十二次见到“灰色老鼠皮”，第十二次与他面对面，

按照推测，现实中，他应该就站在最后的座椅处，再出门，就能逃离此处。

然而，预料外的变化，就像在预料之中一般，正正好好发生，恰如其分，阻止直树更进一步。

车顶广播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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