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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随口一问,穆芝遥竟蓦然红透了脸颊,抱着自己埋下头去撒娇:“父后瞎说,遥儿才没有。”
这一来冯晴当真是疑惑了,待与两个孩子守完岁,又等得外头爆竹声渐歇,还是毫无睡意。
穆罗云见他自己怀里翻来覆去的,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一伸手就把锢了手臂间,低头抵着他的额头:“怎么了?身上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陛下胡说八道什么呢?哪有大年初一喊太医的,”冯晴立刻瞪了她一眼,嗔道:“是想遥儿,看他今天的样子,是不是真喜欢上什么了啊?”
穆罗云松了口气:“这真是瞎操心,他才十二岁,就算喜欢上了谁,也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玩,有什么好担心的?”
冯晴心下不安,但想想她说的话也有道理,一边心里打定主意往后要对穆芝遥多关心一些,才迷迷糊糊睡了。
然而许多事情似乎总是不按的意愿来,新年没过几天,宫里就传出不少谣言来。先是说冯晴两度生下男孩,就是个生不出女孩的命,又有说他生七皇子时难产,再不能怀胎的,到了最后,竟演变成说七皇子的产期与太医预测的大不相同,根本不是穆罗云的子嗣。
还年节上,冯晴又给自己添了儿子,穆罗云的心情原本极好,听到这些流言后也顿时如同晴空之上蒙上乌云,顿时阴沉下来。
冯晴原先听到诸如“生不出女儿”之类的倒还不怎么意,只当是后宫之中有心里泛酸随口损两句。但到后来竟开始传七皇子不是穆罗云的骨肉,这才叫他怒从中来。挑了挑眉看向穆罗云:“都说空穴不来风,陛下这后宫倒是厉害,空穴都能起风呢。”
作者有话要说:--是儿子哟。不是女儿。
我有预感你们又会说我虐君后了……
嘤嘤嘤其实真的没有啊。你们看现在君后多强势多傲娇啊……对比起来陛下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秀恩爱
嗔归嗔,见穆罗云当真要找人追查到底,冯晴却是把她拦下了,“不过后院男子间上不了台面的事,你插手了岂不是太抬举了他们。”
穆罗云只得摸摸鼻子,纵容地在他唇边亲了下,“好,你说怎么便怎么。”
“陛下这话听着像是在嫌臣恃宠而骄呢。”
“这可当真是冤枉透了,”穆罗云见他怎么都能吹毛求疵挑出毛病来,索性耍赖地一伸手把人抱进了怀里,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点了点,“迁怒可不好,生气了就不好看了。”
“宫里不到处都是年轻漂亮的么,陛下找他们去便是了。”冯晴也知道这事着实怪不到穆罗云头上,见她好脾气地纵着自己,方才那点小小的不悦早就散了,只轻声抱怨了一句,却并未真的推开她。
穆罗云却倏然沉下了声色,手臂紧了紧,一手按在他心口把人锢在怀里:“胡说什么?你要是心里头不痛快骂两句打几下都不打紧,这种膈应自己的话往后少说,朕不喜欢看你心里难受。”
她在自己面前极少有这样强势的语气,冯晴一怔,却丝毫没有不喜,只觉得心中滚烫熨帖,轻轻“嗯”了一声反手环住了她的腰。
穆罗云这才满意,眼中神色柔和下来,习惯性地给他揉了揉时常泛酸的腰背:“成天在屋里待着可是无聊了?这几天腰上还疼得厉害么?”
冯晴尚未出月子,外头又还是冰天雪地的,自然不能出去吹风,是以每天都是在屋里闷着。听她这样问,果然点了点头,颇有点无奈:“爹爹和几个老宫人成天盯着呢,臣每天瞧下面呈上来的条陈不到半个时辰就得被他们劝上床躺着。”
后宫琐事本就多,他怀着孩子时虽然交了不少给洛洲,但遇上要事大事多数还是要他拿主意的。然而这几日冯父奉了皇帝的旨意进宫照顾他,立时就把他管得严严实实的,不许他操劳。
穆罗云听了倒是乐见其成,笑眯眯地点头:“嗯,甚好,岳父大人深得朕心,你这身子可不得好好养着么,孩子都快满月了,你脸上到现在还不见血色呢。”
冯晴无语地白了她一眼:“要依着陛下和父亲的意思什么都不管,等臣出了月子,后宫里不知道该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说到后宫,穆罗云立马蔫了,拉着他的手把玩他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道:“其实朕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她欲言又止的神态立刻引起了冯晴的注意,想来这个“忘记”的事不会是多愉快的事,因此微微眯了眯眼:“什么事?”
“就是前两天,朕经过御花园,不小心‘偶遇’了柳瑜,”穆罗云咳了一声,还是老实交待了:“他给他自己和朕设计了一场朕当初在冯园初见你的场景。”
冯晴听了这话便皱起了眉头,宫侍争宠,千方百计引起皇帝的注意,这本身倒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但他和穆罗云初见时不过十四五岁,而知晓这些事的,除了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不语外,就只有家中的父母姐姐,和一些常年在冯家伺候的老人了。柳瑜竟然能挖出这十几年前的旧事,做的功夫显然不少。
穆罗云见他皱着眉,连忙把人搂住了:“哎,你看你朕就是怕你不高兴才没有与你说。他再怎么学,也不过东施效颦罢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冯晴见她忙着解释,倒是忍俊不禁:“陛下以为臣在拈酸吃味不成?”
穆罗云微微扬眉,显然就是这么想的,冯晴摇了摇头:“他既是学臣,那就算陛下一时注意到了,也不过是因着臣的关系,并非看上他本人。何况陛下这不是没看上么?臣可有这么无聊去找这个干醋来喝么?”
他神态怡然,眉目含情,七分自信一点得意,即使面容尚且透着产后的虚弱,却当真是光彩照人。穆罗云一时竟看得入了迷,回过神来才低声轻笑起来,把人狠狠地抱住了,想把人揉进身体里似的来回亲吻。
冯晴被她忽如其来的热切弄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又羞又恼地瞪了她一眼,要从她怀里退出来:“陛下,臣在说正经事呢。”
“别动,就这么说就是了,”穆罗云意犹未尽地蹭在他耳边,明显不肯放人:“给你捂着多好啊,要不一会儿你身上就凉凉的。”
冯晴气血虚亏,被她抱着的确觉得从心底到身上每一处都暖得舒适,便也不再反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去,才道:“先前在晋阳我们的马儿受惊,我就觉得定是家中有人泄了消息,旁人才会知道我们的行程。现在柳瑜竟会知道我初见陛下的事,想来也是同样的途径。”
穆罗云点点头:“你说的有理,晋阳的事,朕一径盯着温家查了,倒没往这一茬想。”
冯晴摇头:“若是温音下的手,肯定恨不得我和三姐都尸骨无存,但事实上我们一路回来只有马受惊了,三姐和侍卫们都是马术精湛自然不会有事,而我若不是心血来潮没在马车里而是骑在马上,只怕孩子根本没有出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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