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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蜜瓜火腿配白葡萄酒,大小姐,那还是我买的。”
栗清圆没心情听他这些绕,既然挂不掉电话,那么她干脆问点有用的,“你哪里不好?”她这么问只是顺着他刚才的话,他说他很不好。栗清圆出于关心,想着,他舅舅的白事,涉及多方家族,可大可小的。
对面的冯镜衡却浑不吝地回,“我哪里不好,你不清楚吗?”
栗清圆听清,怒火中烧。她有一肚子的不如意,加上今天向女士在,她这通电话再不挂,就等于不打自招了。这火烧眉毛的时刻,偏偏有人没正行,再严肃点说,他这就是轻佻,dirtytalk,放浪形骸。
一气之下,栗清圆按掉了通话。
栗清圆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带手机,向女士与孔颖既然决定今晚再战一轮了,索性把养生与护肤那些都丢一边了。
栗朝安在厨房里帮着准备,栗清圆加入阵营。喝白葡萄酒,她特地找出一个盛冰桶,提前冰镇那瓶长相思。
这样的深夜小酌,得有天时地利再人和的迷信。
尤其是今晚的倡导者还是栗朝安。
栗清圆看得出,爸爸今晚纯粹是因为妈妈的留宿,也只有妈妈才能激发得出爸爸的怕什么戒律清规……
栗家父女都不是那种侃侃而谈的性格。期间,全是向项和孔颖热聊着,栗清圆眉眼底下有些孤寂的倾听,她借着抿酒的空档,偷偷瞄一眼爸爸。栗朝安清瘦泯然作局外人的自觉,手边的酒也可有可无极了,仿佛能叫他醉一场的从来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他也了然圆圆几番心虚地试探。
直到夜阑人静,微醺上头,向女士甩手掌柜地去洗漱喊困了,圆圆帮着爸爸收拾残局,栗朝安只叫她去安置小颖吧,其他不要她管。“你把自己顾好就是好。”
这是属于孤僻性情者的哑谜。栗清圆瞬间明白了爸爸的放她一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父母知晓。不到时候?还是她自己也觉得未必有结果。
可是,就是抿酒的那一瞬,她与爸爸的对视,她总觉得大概也只有爸爸能懂她的心情。
有些事情,感觉是沉默的诤言。
栗清圆再回到房里,孔颖先去洗漱了,她找衣服给好友换。等安置妥当了,她才走到书桌前,抄起手机看了眼。
上头有通未接来电,和一条不算短的微信。
冯镜衡:舅舅没的突然。又是我妈她们的大哥,小老太太去的时候还蛮平静的,结果一到,经不住姐妹们一齐哭。纸老虎得很,第二天就倒下了。弄得老冯也跟着着急上火。今天才撑着身子去参加了兄长的火化仪式。人没了,心也空了。虞老板心情很不好,弄得我们哥俩都不敢高声说话,她没胃口吃东西,还得害着我们也得跟着后面装几天。总之,我这几天想找点吃的,她都得骂我没心肝。
栗清圆认真读完他的消息,不禁还想骂人,因为他真的即便这样陈述,都很带个人色彩。
仿佛他不逗闷子口吻,他就骨头痒。栗清圆心想,你妈骂你是该。
她握着手机,终究还是回了句中规中矩的白事问候:
栗:节哀顺变。
不一会儿,冯镜衡回了句:嗯。
栗清圆还在想开场白,那头,紧跟着来了句:
冯镜衡:太晚了,不方便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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