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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墨侍卫则因自幼修习暗堂功法,又中这寒毒之害太久,纵使如今解了毒素,日后许要落下畏寒的毛病。
然纵使如此,至少良人在侧,余生漫长。
有天暮色傍晚,墨刃侧着身子,认真地看窗外的雪。
楚言看着侍卫半露的好看侧脸,心里痒痒,忍不住悄悄下床挪过去,钻进了墨刃的被子里,从后面抱着他:“阿刃在想什么?”
墨刃回神,连忙小心避开楚言的伤处,低声道:“在想……想今后。”
楚言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暖着,柔声问:“今后如何?”
“今后无有敌人,亦无风波,又蒙主上厚爱……属下想着便觉得如梦似幻,一时有些不适应。”
“哪能叫无有敌人,那群盟主府的小人勾结南疆,孤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主上说得是。只是……只是日后纵有刀光剑影,想必属下所行之事,也与以往不一样了。”
楚言知道墨刃是懂得惜命了的意思,低低笑了笑:“那是自然,你慢慢儿适应吧,好日子这才开始呢。阿刃可是要被孤疼爱一辈子的。”
“……”
墨刃耳廓微红,抿唇不再说话了。
楚言就这么搂着他,许久,似乎下定决心酝酿出勇气,又唤了侍卫的名。
“阿刃。”他俯下唇亲了亲墨刃苍白的后颈,喃喃道,“成亲吧。”
墨刃被主上抱得暖和又舒服,人已经开始昏昏欲睡,这时候本能地含糊了句“是”,几息后才蓦地惊醒道:“主上!?”
楚言闷闷地笑着,用鼻尖蹭蹭他,凤眸明亮道:“孤说,阿刃,成亲吧。”
“昭告江湖,办个盛大的礼,往后叫这天下都知道,九重殿主的夫君是什么人。”
墨刃听着前一句便开始蹙眉,低声劝道:“主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属下毕竟身份卑……”
却冷不丁听到那句“夫君”,愕然之下微微睁大了眼眸。
楚言将侍卫的脸扶向自己,又开始依恋地吻他:“阿刃若不愿冬日,那便开春如何。”
终是定了开春,挑的良辰吉日。
按楚言的意思,是想大操大办,能办多大就办多大。他天性如此,爱恨浓烈,喜欢上什么人就非要给那人最好的。
只是墨刃仍有顾虑,两边磨来磨去,楚言到底退让了一步,没做到满江湖洒请柬的地步。
只是在九重殿内铺了胜火的红绸,请了旭阳剑派、水镜楼,以及南疆之战时结交的几家。
真到了吉日当天,他们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各自紧张得要死。
楚言紧张的,是怕办不过前世被白华所误的那场,叫阿刃心里失落。
其实这倒是多虑了,前世那时九重殿已经被败得七七八八,各处树敌,内部教众离心也多,乃是萧索寒冬中强撑起的一点红。
又哪儿比得上今朝堂堂正正的春日宴,聚众欢庆,喜笑颜开?
但见青山重叠,雪融化溪;百花乱开,燕雀纷来。殿内挂的红绸是秋槿亲自点的,四位护法连同三位堂主也得了休假,欢谈畅饮,好不快活。
这阵势,反倒弄得墨刃更加紧张起来。
他紧张的是自己。
毕竟暗堂里走出来的一介暗卫,论容貌论风情,哪里比得过白华那姿态妩媚勾人。
更别提他从未穿过这么艳丽的大红色,万一上身之后撑不起来,更显丑陋了……呢?
墨刃知道主上是真心疼爱他,可仍是忍不住多想,越想越是没底气。
在房间内磨磨蹭蹭半晌,他才换好了那身正红喜服,对镜看了看,也看不出个什么美丑,只得认命地走出来。
才进了大堂,墨刃就惊觉原先热热闹闹的谈话声戛然而止,里头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看他。
就听影雷愣愣叹了声,拽着影雨道:“我的个娘嘞,墨侍卫这……这……”
“……”
墨侍卫心惊肉跳,可他也没退路了,只好暗自咬咬牙,硬着头皮往里走。
他一直走到楚言面前,头也不敢抬,低低叫了声:“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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