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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心系天下（第1页）

半个时辰后，燕子英和上官火儿在御花园里谈天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燕子白和吴尘等人都没有多想，是上官火儿主动搭讪燕子英的，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御花园，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家伙儿都不以为意。上官杰虽然对上官火儿的行为感到羞耻，不过也没多想！倒是上官洛水这边，因为燕子英走后是白天，隐身幻术只有在深夜才能不被识破，所以青影并未跟出去，等后来知道了此事，两人不禁泛起了狐疑：上官火儿到底想干什么？想和燕子英联手吗？底牌是什么？别人对二人的谈话都不以为然，可是上官洛水知道，青天白日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官火儿和燕子英所谈之事定是极为重要隐秘之事。

燕子白到楚华殿的时候，上官洛水午睡完正在逗弄笼子里的两只雀儿，这两只彩雀是上官杰送给她的，羽毛艳丽甚为稀有。燕子白立于鸟笼前说：“若是陛下喜欢鸟儿，待我回去让人把我府中的一只会学舌的鸟送过来！”上官洛水面露喜色：“鸟儿还会说话吗？”燕子白说：“这只鸟儿神奇的很，主人教它什么，它就学着说什么，不教它时，它也会自己学！”上官洛水更觉神奇了：“真的吗？它会发出人的声音吗？”燕子白说：“当然会，说出的话很清晰！”上官洛水请燕子白落坐，让人上了茶点，她坐在了燕子白对面，两人相距有丈余，上官洛水说：“殿下有心了！”燕子白浅笑道：“这点小事，无妨！”上官洛水也笑道：“殿下给朕讲讲南燕吧，什么都可以，比如那只鸟儿，南燕的民间美食，还有南燕的山山水水，西塘的也可以，只要不是这宫中的，对于朕来说都是新鲜的！”燕子白抿了口茶水，略微思索了片刻说：“殿下真应该亲自去外面看看，天大地大，看看自己的子民看看自己的江山！”他放下茶碗接着说：“南燕和西塘民风都比较淳朴，和西塘不同的是饮食和气候，南燕虽被诸国包围，实际上是在除南晋之外的三国南面，比南晋国领土大上数倍不止，南晋地处岭南，瘴气毒虫多，南燕气候温润，雨季较长，冬季短又湿冷，下雪的日子只有寥寥几次，陛下也是知道的，西塘冬季干燥又漫长，时不时就会来场大雪，要说冬日里最冷的还要数北燕，北燕山少，百姓以放牧为多，民风比较彪悍，那些刚会走路的奶娃娃，都会被大人放在马背上带着放牧。北燕以肉食为主，南燕一年四季都有青菜，冬季虽湿冷，但竹林茂盛，冬笋成了南燕冬季最主要的食物，特别是靠近南面的一些城池，水果更是应有尽有，民间百姓也很富足！不过……百姓们最害怕的是雨季，到了雨季雨水多，如若赶上一场连续几天的大雨，沿河两岸的百姓就遭殃了，河水会决堤，淹没河两岸的村庄和田地，这样的时候虽然不多，隔几年才会赶上一次，不过每到灾年，救济灾民的银子都不下百万两，这也是为什么南燕虽是诸国中最富庶的，民风却极为简朴的原因！”上官洛水说：“难道南燕没有商贾官宦吗？就像朕的那些王叔们一样的，还有那些朝中大臣，难道这些人在大灾之年不捐银子吗？”燕子白说：“自然是有的，这也是为什么南燕上下一气不奢靡排场的原因，如果哪个朝臣和富商太招摇了，保不准赈灾的时候会被众人率先推到皇上面前，十几二十万两那是必须拿出来的，试想想，谁还敢高调行事？”

上官洛水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西塘干燥少雨，每年南燕的雨季便是西塘的旱季，一百万两……唉，如果这一百万两赈灾的银子用在造渠上就好了，可以把南燕的水引到西塘来，这样两国百姓都受益！”她话一出，燕子白眼睛亮了：“这的确是个极好的办法，不过……造渠……工程应该非一年两年能完成吧！”上官洛水说：“那就十年二十年，子子孙孙都去干，这本就是件造福子孙的事啊！”燕子白看上官洛水的眼神变了，变的更加亮了：“不知陛下此话当真？”上官洛水说：“这等大事怎可儿戏，自然当真？”燕子白问她：“陛下可知这是一件短时间看不到成效的事，在最初的几年里甚至十几年里，可能都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那可是泼天的银子啊！”上官洛水沉思了一下：“这个朕自然知道，所以南燕国的水渠由南燕来挖，西塘的水渠由西塘来挖，待朕看过地图后好好想想这件事，再与殿下细细商量！”燕子白苦笑：“唉，陛下再怎么说都是一国之君，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都会有机会的，可我……不过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皇孙罢了，即便我一万个赞成又有何用，别是让陛下满腔的心血都付之东流啊！”上官洛水说：“殿下切莫妄自菲薄，待朕理出个头绪后自然会和南燕的皇上商讨此事，断然不会让殿下为难！”燕子白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回去旁敲侧击的把这件事和随行来的人说说看，看他们是何意！”上官洛水也起身道：“也罢，先看看众人的想法，毕竟这等大事是要南燕上下一气同意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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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燕子白，上官洛水马上去了御书房，御书房的后面隔间里，有整个西塘国地形图，她把与南燕搭边的所有城池都罗列开来，并在纸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西塘实际上与南燕搭边相邻的城池只有两处，严格来讲，南燕是在西塘的东南方位，西塘和北燕也只有两座城池相邻，其余除了东北面是北燕，正南面和西面北面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海荒漠，数百里渺无人烟，西塘国境内所有的水源皆来自靠近北燕的天山上的雪水和冬季储存的雪水，河流屈指可数，水在西塘尤为珍贵，这就形成了靠近河流附近的百姓聚集的厉害，商业农业发达，生活状况也优异，而那些远离河流的村庄和田地，村庄里居住的人三三两两，因为田地缺水灌溉，干旱厉害，或是收成不好或是没有收成，那里的百姓完全靠天吃饭，如果真的能造渠引水，那是世世代代的福泽。上官洛水胸腔中就像有一团燃烧的火苗，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研究地形中，连晚膳都是让人端到御书房用的。与此同时，饭桌上，燕子白把造渠引水的事跟众人提了一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燕子英和吴尘齐齐说好，几位随行大人也纷纷说是一件极好的事，不过，片刻之后，众人又都安静了下来，继续用饭，燕子白自然知道这是为何，人力财力那得是多大的投入啊，这断然不是某一个人就能拍板的事，这么说吧，就连南燕当今的皇上燕荣，也未必就能拍板定夺，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了，这件事只能等回了南燕之后朝堂上商议才可。

吴尘刚到楚华殿外面，就被迎上来的小太监带到了御书房。上官洛水招呼着吴尘：“殿下快来看，这是朕刚拟好的计划！想必殿下也听说了，朕想引水入西塘！”吴尘说：“陛下可知这可是西塘一国之大事，我一个外人是不能窥视的！”上官洛水嗔怪：“朕的外祖不就是让殿下来帮朕的吗？殿下难道不愿留在西塘？不愿做洛水的夫君吗？”说到最后，她竟然直接说了自己的名讳，吴尘也是无语，想她从出生就被拘禁在一处院落里，没有接触过外界的东西，单纯的像个孩子，自然不会顾及男女之间的矜持，他笑道：“只要陛下不嫌弃，我倒是没什么不愿的！”上官洛水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真的就像孩子一样不掺杂任何的东西：“那就好！洛水还担心殿下心有顾虑，心有不甘呢！”吴尘的心突然有些紧，胸口窒息的有些难受：她该是多么的干净善良啊，不该被卷入祖父和洛爷爷的计划里！走到上官洛水的旁边，只听她指着册子说：“其他的朕觉得都还好说，路线、挖渠的人员，这些都没什么问题，最主要的还是银子问题，西塘最富有的就属那几位王爷还有朝中官员了，民间的商贾富有的也不少，但这些人不会心甘情愿拿出大笔银子放在这件事上的，要怎样才能弄到银子呢……”她看了看吴尘，他清俊的脸让她晃了一下神，心道这张脸多好看啊！吴尘背着手在御书房里来回的走了几个回合，突然眼睛一亮，他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对着上官洛水说：“银子，需要多少？”上官洛水掰着手指头说：“朕粗略的算了算，河渠要一丈宽一丈深，成年人从日出到日落大概能挖一丈左右，每人每日两百文钱的话……”吴尘打断她的话：“每人每日两百文？也太多了吧？据我所知，在坊间，一百文钱就已经很高了！”上官洛水说：“对，两百文钱，这样才能真正上下同心，恩惠于民！能干这些活计的百姓，都是最难的！朕想让整个西塘国的百姓都知道，只要肯付出就有银子可拿！”吴尘口里默默念着：“恩惠于民……”这件事不管行不行的通，最起码她的心里是装着黎民百姓的！上官洛水接着说：“朕其实也不太懂这些银两的换算，还好身边有懂这些的宫人，粗略的算了算，大概十万两纹银可以修千余里，已经足够了！”吴尘想了想说：“这些人日常的吃喝睡觉陛下可曾想过？”上官洛水吐了吐舌头，在吴尘看来，这个无心之举显得异常的可爱，她说：“这个……朕倒是忘了算了，这可如何是好，看来就像无底洞一样，哪里都需要银子！”

吴尘拿起旁边的茶碗盖在手里把玩着，过了片刻后，他放回碗盖看向上官洛水，声音依旧好听又温润：“那倒不如这样，陛下看是否可行？”他看到上官洛水听完这句话后眼神中闪现出希翼，那微光如同天上璀璨而遥远的星辰，他攥了攥空无一物的手指，接着说：“十万两银子就由朝中大臣和几位王爷来出，挖水渠百姓的吃住嘛……就由各地方官员来全权负责！”上官洛水却蹙起了眉：“朝中大臣和几个王府每户拿出十万两都不是问题，可要想让他们捐出银子来挖水渠，一百两他们都会嫌多！那些地方官员哪个不是只进不出的主儿，要是让他们搜刮百姓还行，拿出银子粮食来……恐怕难比登天！要不然，朕还是从国库里拿出些银子来用吧！”吴尘笑道：“国库的银子不能用于造水渠，前期的十万两必须要由他们来填补，银子是不能这样直白来要的，法子有的是！如果西塘的圣上大婚……试想，朝中大臣和几个王府，不可能只随百两银子的礼金吧？”上官洛水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颦一笑都在吴尘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她的每个笑容看似随意，于吴尘来说，就像天山上珍贵的雪莲，洁净而美丽，“朕怎么没想到这码子事！”吴尘接着说：“到时候，陛下把所有的礼金都捐出来用于造水渠，西塘国上下自然会响应，陛下再一道圣旨把吃住之事分摊给地方官员，他们自然不会自己出银子，而是层层施压给那些富有的商户和有钱的人家，这个陛下就不用担心了！”上官洛水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吴尘说：“其实陛下除了国库，还有一大笔银子可以随心所欲的支配！”上官洛水不解：“你说的是朕的母后留在宫外的那些银子吗？那是母后给朕不时之需所准备的，朕不想动！”吴尘苦笑：“非也，而是南燕这次带过来的几车贺礼！远远不止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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