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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马特港,要素黎明成员常用的集会地点内,老拉瑞在看到跟在莱茵身后的劳拉后身体连连晃动,几欲跌倒。
他先是装作眼中有异物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双眼泛红的看向劳拉,语气和熙地笑道:
“我已经明白莱昂斯让你来找我的意思了,你先稍等一下。”
然后,老拉瑞直了直比之前伛偻不少的躯体,引着莱茵走到了另外的房间中。
关紧房门,确定劳拉没那么容易听到声音后,老拉瑞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他一边在书架上寻找着什么一边痛苦地沉声说道:
“看来伊顿那个老东西还是没能撑到六月,明明年轻时我劝过他,建议他成为非凡者的,就算无法成为中高序列的强者,低序列的魔药也至少可以改善一个人的体质,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呢……”
莱茵在老人的唠叨声中打量起这个他之前没来过的房间,老拉瑞在恩马特港中负责看守仓库和记录非凡资源,平时莱茵根本没有正当的理由进入这里。
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依旧喋喋不休的老拉瑞,莱茵忽然全身绷紧,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注意到正调整着书架上书籍位置的老拉瑞手背上忽然裂开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漆黑裂缝,裂缝中一只毫无感情的猩红眼眸正死死盯着莱茵!他见过那种裂缝!那是“窥秘人”途径非凡者失控的征兆!
“老拉瑞,你究竟在找什么,劳拉还在外面等着呢。”莱茵当即出声惊醒了情绪明显不对,很可能陷入到过往之中的老者。
老拉瑞忽地一顿,微不可察地“哦”了一声,转身笑道:
“老糊涂了,我想给劳拉的东西就在自己脑海里,那张配方我早就烧掉了。”
莱茵迎着老拉瑞整齐的六道视线面不改色,边缓缓后退边装作很有兴趣地问道:
“什么配方?你打算让劳拉成为非凡者吗?‘窥秘人’?”
老拉瑞脸上的六只眼睛齐齐闭上,他面色无比冷漠、语气中却满是感情地解释道:
“我怎么可能让劳拉成为‘窥秘人’?这条途径太容易让人失控了,我有一份收藏了很久的‘猎人’魔药,可莱昂斯说什么也不愿意成为粗俗的猎人,现在正好可以交给劳拉。”
“我这些年还算积累了些人脉,至少劳拉在成为中序列前不会缺少配方,而且我还可以教她很多东西,仪式魔法、赫密斯文……”
莱茵已经触摸到门把手的左手忽然僵住,他注意到老拉瑞脸上的裂隙开始微微闭合,那猩红的无情眼眸中满是不甘,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眼前的老拉瑞明显还有救!
深呼吸了几次后,莱茵脸上扬起真挚的微笑,他放弃了直接逃离这里去找卡尔斯的想法,径直向着老拉瑞的位置走去,边走边笑道:
“‘猎人’?那是什么魔药?你知道的,我刚成为非凡者不久,对于魔药知识和神秘学可谓是一无所知,还有,你教劳拉赫密斯文的时候我也可以一起学习吗?”
老拉瑞被莱茵的话语转移了注意力,脸上的裂隙只剩下数道细长的黑线,他露出由衷的笑容,轻声笑道:
“当然没问题,你那么优秀,一定可以起到激励劳拉斗志的作用,至于‘猎人’魔药,它可以让服食者成为优秀的追踪者,杰出的陷阱专家,出色的猎杀者,并且明显增强身体各方面的素质。”
莱茵站在老拉瑞面前,语气轻松地感叹道:
“‘猎人’听起来比我服下的‘仲裁人’强上不少,如果当初我有一份‘猎人’魔药,那我一定不会选择成为‘仲裁人’。”
“太夸张了,我觉得‘仲裁人’也很优秀,它很可能是鲁恩官方非凡者所在的途径,而一条途径能够成为官方途径一定是有着极其优秀的特点。”老拉瑞闻言一乐,当即笑着回复莱茵,脸上那细长黑线也彻底隐入皮肤之下。
心中一直如同针扎般的危险预感悄然消散,莱茵松了口气,强忍欣喜地随便找了个借口后离开库房,对着外面满脸好奇的劳拉点了点头后快步离开了这栋房子。
他要去恩马特港的另外一边找卡尔斯,从而完美解决这次意外可能留下的隐患,瞒而不报迟早都会给自己和同伴带来难以想象的伤害。
几分钟后,两道呼啸着的狂风从远方飞来,在房子前四散为轻柔的微风,最后组成了两道人影,神色凝重的卡尔斯刚一凝实便向屋子中走去,而满脸惊奇的莱茵也快步跟了上去。
听到异响的劳拉抬起视线,她想要和莱茵打声招呼时忽然注意到了卡尔斯凝重的脸色,虽然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先生是什么身份,但有着良好家教的劳拉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沉默,静静注视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老拉瑞所在的房间。
根本没有掩饰的脚步声提醒了房间之中的老拉瑞,他将暗格合上之后望向房门处,神色凝重的卡尔斯出现在他的眼中。
老拉瑞不解的皱了皱眉毛,刚想询问发生了什么时忽然注意到了卡尔斯身后一脸关心的莱茵,他伛偻的身躯忽地一顿,脸上随即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差一点就成为了怪物,这个距离下,哪怕莱茵可以逃脱,劳拉也绝无幸存的可能……”
卡尔斯见老拉瑞身上没有明显的异状后松了口气,紧接着他一道璀璨的星光从他手中涌出,将面前的老拉瑞完全覆盖到了其中。
半分钟后,卡尔斯脸上浮现出一抹真挚的微笑,他转头向莱茵道谢:
“谢谢你,感谢你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帮老拉瑞一把,我们要素黎明在鲁恩的成员并不是很多,每一位都十分宝贵。”
然后,他转头望向一脸庆幸的老拉瑞,神色认真地缓缓说道:
“老拉瑞,你成为非凡者已经几十年了,对自己现在的情况一定有所了解,我希望你可以放下所有的事务,专心调整自己的状态。”
老拉瑞扫视了一眼他无比熟悉的房间,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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