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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萧墙19（第1页）

慕容瑾不解地看着三人，思忖了片刻，问：“师傅留给我的？拿给我吧，放心，不会把我逼死的。我给自己算过命，还长的很。”

“子风，把信给她。瑾儿，放心，一切都有师兄们在你身边，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们替你顶着。这世上，除了生与死，其他的都是小事！”青冥道。

慕容瑾展开信笺，果然是师傅的字：

瑾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师应该已经进了翠云峰，和药王谷一代代先祖们一样，在那里过完余下的日子。为师算过，你这几日该醒了，便留书一封，由你师兄们代为转交。

瑾儿，为师一生虽救人无数，但唯一愧对的人便是你，因为你一生的不幸都是为师一手酿成的。

你本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平平淡淡地过上一生，但是为了为师与你父母的一点私欲，把你推到风尖浪口之上。这个计划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为师便与你母亲定下了，只是你的父亲始终是个局外人。

你母亲是个聪慧、睿智之人，心气极高。多年来默默地忍受着朝廷的百般刁难，实在心有不甘，尤其是随着你的哥哥们一天天长大，日子变得更加日益煎熬；你的父亲虽有帝王之才，但无帝王之运，并且忠诚之至，如若不是身临绝境他永远也不会起取而代之之心。在你父母被迫搬离京都之后，你母亲便只身来药王谷找为师，当时为师已推算到你的降临。于是，你母亲就百般恳求为师帮她一把，要逼你父亲登上皇位。

看着朝廷骄横无度、天下日渐萧条，为师便答应你母亲的请求，与她联手策划了你的身世秘密。你背上的龙形胎记倒确确实实是真的，这是为师窥得天机而知晓的，于是便有了那枚里面藏着龙形的玉，那块玉却是为师一手编造的谎言。是为师仿照你身上的龙形胎记造的，在你出生当日再由你母亲塞进你手里，借着他人之口再传出去。于是你一出生便闹得满城风雨。当然，后来天下关于你的种种传闻也都是你母亲派人悄悄地传出去的，但是，这一切的责任不在你母亲，为师才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

还记得三岁那年你和你母亲掉下悬崖吗？那也是我和你母亲计划的一部分，朝廷的杀手能那么及时准确地赶到便是为师让你母亲的人暗地里给他们传的消息，在场的人们都看见了那条所谓的金龙只是为师做的一个障眼法。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逼慕容恒一下，同时也给你父亲增加信心并施加压力。

只是这一切的真相你的父亲自始至终都不知情。直到你父亲走的那一天，为师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不可挽回，因为为师毁了你的一生！你的父亲真的相信‘得龙女便得天下’这一说，于是他把你身上的那块玉也一起带走了，他以为那样就可以保北国江山千秋万代！为师十分痛心但是却阻止不了，虽然那块玉并非是胎带的，但是那并不是一块普通的玉，那是为师从三清那里给你请来的护身符，里面藏着你的生辰八字！

瑾儿，所幸，你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但无奈，你的一生都毁在了为师的一念之差中。为师这些年一直坚持把你带在身边不断地游历四方，除了想把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之外，更想让你多结善缘，并学会好好保护自己。

瑾儿，谎言已成事实，过去的已然过去，就此放下。要学会向前看，因为以后的路将会更加凶险。为师的大限已到，不能再跟在你身边，为师只希望你们四人都能不负为师所望！平安、勿念！

信纸从慕容瑾的手指间缓缓地飘落下来，她的身子不禁地摇晃了一下，陈子风赶紧扶了她一把。看着散落一地的谎言与真相，慕容瑾居然笑了，气息不匀地说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母后临走那日为何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说着，眼泪再次忍不住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信你们也都看过了？”她问，三人点点头，青冥道：“也是师傅的授意。师傅希望我们也知道真相。”

慕容瑾说：“真相？什么是真相？什么是谎言？对我来说，真真假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全天下都已信以为真！这么多年连我自己也相信都是真的！我不怪师傅，等我好些就上翠云峰看看他老人家——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天下哪还有什么禁地？”

“去不了，师傅临走的时候砍断了通往翠云峰的那两根青铜索。”陈子风说。

慕容瑾叹了口气，喃喃道：“为何要做的这么绝？往后咱们新一代谷主死了该往哪埋呢？”

“新任谷主就是师妹你！”青冥道。

慕容瑾一愣，随即冷笑道：“这算什么？算是对我的补偿吗？这样就可以衾影不愧？我又何德何能做的了谷主？”

“你我四人中只有你将祖先留下来的东西都传承了下来，师傅选你既是情理之中，又是理所当然，绝非是为了弥补什么。”青冥道。

“那按师兄所说，谷主应该是张清师兄才对——除了张清师兄还有那么一大串手艺精湛的药王门人，他们可是个个都立志光耀药王一门，这又怎么解释？”

“瑾儿，张清师兄虽然医术精湛品德贤良，但他只是药王门人，并非谷主的弟子。师傅一生只收了我们四人为徒，历代药王谷掌门只能是上一任掌门的嫡传弟子。这些已是我药王谷几百年来的规矩。”青冥道。

慕容瑾不再争辩，也不再恼怒，大家都沉默了。良久，慕容瑾自言自语道：“那师傅的意思就是让我将来死无葬身之地啊——”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尴尬起来。最后还是玄冥道：“瑾儿，你身体还很虚，我待会给你配些药调理一下——我们这一次回来短时间不会离开。既然我们都还活着，就得好好地活下去。师兄不懂怎么去安慰你，但是师兄知道你是个能担得起责任的人，远的不说，单单这听风阁里几十口人还是要活下去的。跟着师傅这么多年，相信你对师傅也会有个公正的评价。正如师傅所说，以后的路比我们能看到的、能想到的也许要更凶险，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师兄们永远会站在你身边，就是死也要是我们先死！”

慕容瑾抹干了眼泪，冲三人点点头道：“谢谢师兄！我知道，我会好好的。”

看着她的模样，三人除了各自心疼之外再也无他，尤其是陈子风，心格外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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