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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记忆手术（第1页）

市立医院神经外科的消毒水味里混着焦糊气息，陈阳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右耳后植入的神经接口还在渗出淡黄色组织液。走廊传来金属器械碰撞声，他数到第七声时，通风管道滤网突然脱落，林晓裹着保洁服滑进病房。

"你还有28分钟。"她撕开一次性注射器包装，淡蓝色液体在针管里泛起荧光，"这是从昭和系统截取的认知阻断剂，能暂时冻结神经接口的定位功能。"

陈阳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注入颈动脉，眼前的监控画面突然出现三秒延迟。他扯掉心率监护电极，发现手臂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电路纹路——这是两周前与昭和系统对抗留下的后遗症。

"市政档案馆有间密室。"林晓调出手机地图，北市场的民国建筑群在屏幕上泛着红光，"张明每周三凌晨都会..."她的声音被走廊突然响起的机械轮声打断。

两人从消防通道滑到地下二层时，陈阳的神经接口突然剧痛。停尸间的低温白雾中，十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手腕都戴着电子镣铐。林晓掀开第三具尸体的遮布，死者后颈的神经接口处插着老式胶卷——正是她半个月前失踪的同事王振。

"他在深蓝科技卧底三年。"林晓将胶卷塞进陈阳手中，尸体瞳孔突然亮起红光。陈阳拉着她扑向角落的瞬间，停尸柜轰然炸开，机械蟑螂群携带着微型激光切割器倾巢而出。

地铁二号线隧道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陈阳用美工刀划开左臂皮肤，从仿生肌肉层取出神经解码器。胶卷插入的瞬间，隧道墙壁突然投射出昭和十二年的奉天城防图，与如今的沈阳地铁网络完全重合。

"认知改造从八十年代就开始了。"画面里穿白大褂的日籍专家正在给工人注射药剂，"这些第一批接受神经改造的工人，就是移动的认知锚点......"

隧道突然剧烈震颤，陈阳的电子镣铐发出尖锐警报。林晓推开某扇暗门，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这是当年日军修建的防空洞，如今被改造成深蓝科技的神经实验室。三百个培养舱在蓝光中悬浮，每个舱体内都是正在生成虚拟记忆的大脑。

"欢迎参观认知蜂巢。"副市长的声音从广播里渗出。陈阳看见培养舱突然集体开启，大脑组织在机械臂操控下拼接成巨大的神经网络，投射出的虚影正是那栋吞噬现实的幽灵大厦。

林晓的机械相机突然自动对焦，老式闪光灯的白光在神经网络上烧出缺口。陈阳趁机将神经接口插入主控台，意识瞬间被拽入记忆迷宫——十万段被篡改的人生在数据洪流中沉浮，每个记忆气泡里都困着个沈阳市民。

在某个1998年的记忆碎片里，陈阳看到了真相。五岁的自己根本不是患病，而是作为认知模因母体被选中。那些紫色药剂在神经突触上种植的，是整套虚拟城市的记忆种子。

"你终于醒了。"张明的数据化身从记忆洪流中升起，他的身体由无数个电子镣铐组成，"当年你父亲签的不是器官捐赠，而是认知基因的永续授权书。"

陈阳的意识开始量子化，昭和系统的吞噬程序沿着神经接口逆行。危急时刻，林晓的机械相机突然穿透数据屏障，胶卷里封存的真实记忆化作利刃刺入神经网络核心。

现实中的实验室突然断电，陈阳在黑暗里摸到个金属箱。夜视仪启动的瞬间，他看见箱内整齐码放着昭和时期的神经手术器械，消毒盒上的标签显示这些设备上周还在使用。

"认知革命需要现实载体。"副市长的全息影像突然从手术台升起，他的左眼变成机械复眼，"2045年的沈阳市民应该像地铁列车般精准高效......"

林晓突然举起老式摄像机，镜头里射出灼穿全息投影的实光。陈阳趁机将神经病毒注入主控系统，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防空警报。在培养舱集体爆炸的火光中，他们看见每个大脑都链接着某个沈阳市民的后颈接口。

逃出防空洞时，陈阳的神经接口突然接收到神秘信号。手机自动播放起市政会议录像，画面里的副市长正在解说的智慧城市方案，背景里的建筑沙盘突然扭曲——那分明是昭和十六年的奉天都市计划立体模型。

暴雨中的太原街泛起诡异霓虹，陈阳发现所有广告屏都在播放空白画面，但路人们却对着虚空露出陶醉神情。某个小女孩用蜡笔在橱窗上涂抹，画出的正是那栋幽灵大厦的轮廓——和她母亲瞳孔里跳动的金色光斑完全一致。

林晓突然拽着他冲进地下停车场，二十辆黑色SUV正在包围出口。陈阳扯断消防栓，高压水柱击穿承重墙的瞬间，他们看见墙体内埋着成捆的神经数据线——这些线路直通方圆五公里内所有电子镣铐佩戴者的脊髓。

"整个城市都是培养皿。"林晓调出手机测绘软件，地下管网图呈现神经突触结构。陈阳突然剧烈头痛，神经接口处渗出黑色黏液——那些被阻断的记忆正在复苏，他看见自己童年时在实验室绘制的城市草图，每笔都精准对应如今的认知污染区。

在棋盘山废弃气象站的顶层，陈阳用焊枪切开地板。尘封的档案室里堆满泛黄的实验记录，最新一份文件显示深蓝科技正在筹备"认知收割"——当虚拟大厦在所有人意识中实体化时，整座沈阳将变成昭和系统的生物处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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