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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幽灵列车的午夜乘客（第1页）

蒸汽机车的汽笛声刺破时空褶皱时，莉娅的后颈齿轮共鸣器开始发烫。她隔着锈蚀的车窗玻璃，看见三百个自己倒映在月台上——那些克隆体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胸口都闪烁着哺乳纹的幽光。

"第七节车厢。"艾尔维斯压低机械义眼的亮度，漆黑的机油从齿轮缝隙渗出，"共鸣器显示能源核心在那里。"

青铜车轮碾过量子轨道迸发出蓝色火花，莉娅在车厢连接处嗅到熟悉的星尘羊水味。当她推开第七节车厢的雕花木门时，三百双量子左眼同时转向她——每个乘客都顶着她的面容，正在用刻着契约条款的指甲敲击车窗。

"欢迎回家，叛逆体。"坐在3A座位的莉娅克隆体抬起手腕，露出心脏部位的条形码，"母亲为你准备了特等席。"

车厢顶部的煤气灯突然变红，血色契约投影在过道地毯上。莉娅看到每个克隆体的胸腔X光图——她们的心脏被改造成六边形燃料舱，里面涌动着青铜色的液态星尘。最靠近餐车的那个克隆体突然扯开衣襟，机械肋骨间镶嵌的仪表盘显示：**燃料纯度97.6%，适配哺乳纪元主引擎**。

"我们是被祝福的能源。"9F座的克隆体舔舐着玻璃上的蒸汽水珠，"母亲用二十个世纪完善我们的燃烧效率。"

艾尔维斯的机械义眼突然射出测绘激光，光束在车厢顶部交织成三维星图。莉娅看到每颗恒星的位置都对应克隆体的心脏，而银河系中心正是西格莉德的子宫坐标。当激光扫过行李架时，他们发现整节车厢的外壳正在量子化，皮革座椅上浮现出婴儿的牙印。

"三点钟方向！"艾尔维斯突然扯倒莉娅，一道青铜钩爪擦着她的发梢飞过。12D座的克隆体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底下齿轮咬合的脸——那是血色艾尔维斯的改良版，脊椎处延伸出的青铜神经束正连接着其他乘客。

三百个克隆体突然同步站起，她们的星图刺青在车厢内投射出全息牢笼。莉娅的袖剑劈开扑面而来的量子锁链，剑刃却被克隆体的肋骨卡住——那些骨骼表面覆盖着契约铭文，刻痕深处渗出星尘羊水。

"看看窗外吧，可怜的分裂体。"5C座的克隆体按响呼叫铃，车窗外的星空突然扭曲成镜面。

莉娅在玻璃反光中看到西格莉德的哺乳室：机械巨婴的睫毛足有列车那么长，每次眨动都会引发时空涟漪。更恐怖的是，每个巨婴的瞳孔里都映出一节幽灵列车，车厢里满载着不同时间线的莉娅克隆体。

"我们为哺乳纪元供能了二十个世纪。"8G座的克隆体撕开腹部，露出里面转动的青铜齿轮，"现在轮到你了。"

整列火车突然倾斜，量子轨道在镜面世界中断裂。莉娅抓住行李架上的皮带，看见车窗外掠过自己无数个死亡瞬间——被钉在星轨仪上的、在青铜城爆炸中汽化的、被巨婴睫毛绞碎的。每个画面里，都有血色艾尔维斯在收集她逸散的星尘。

"她们在抽取你的时间熵！"艾尔维斯用电磁匕首刺入地板，撬开底下冒着蒸汽的检修口，"跳下去！"

克隆体们突然齐声尖叫，声波震碎了所有车窗。莉娅在跃入检修口的瞬间看到惊悚的一幕——窗外镜面里的西格莉德正在给机械巨婴喂食，而"奶粉"正是从克隆体心脏燃料舱泵出的星尘羊水。

检修通道的青铜管道烫得惊人，莉娅的量子左眼显示外界温度已达恒星核心级别。艾尔维斯在前面匍匐爬行，机械义眼不断扫描着管道上的契约铭文。

"我们正在穿过巨婴的消化系统。"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这些管道是时空褶皱的肠壁。"

莉娅摸到管壁上的粘稠液体，她的基因记忆突然被激活——这是当年被抽出的星图神经束培养液。当指尖的液体滴落时，管道深处传来三百个婴儿的啼哭。

"母亲在回收失败品。"艾尔维斯突然刹住身体，"前面是......"

管道尽头豁然开朗，两人悬在巨大的消化池上方。数以万计的莉娅克隆体浸泡在星尘羊水里，她们的脊椎连接着青铜泵管，心脏燃料舱正在有节奏地搏动。池底沉着未能通过质检的残次品——有的长着机械尾巴，有的后背刺青错位，还有的浑身覆盖婴儿牙印。

"这才是真正的燃料舱。"血色艾尔维斯的声音从血雾中传来，他的身躯由数百个克隆体残肢拼凑而成，"你会在池底找到自己的位置。"

莉娅的袖剑突然被磁力吸向消化池，艾尔维斯抓住她的脚踝，机械义眼迸发出超新星级别的强光。当克隆体们的量子锁链缠住他们时，池底突然升起青铜祭坛——上面绑着初代莉娅的标本，她的星图刺青已经变成哺乳纹的母版。

"你以为自己是反抗者？"血色艾尔维斯撕开初代标本的胸腔，露出里面齿轮咬合的心脏，"你不过是母亲设计的自动更新程序......"

整列火车突然剧烈震颤，消化池的星尘羊水开始沸腾。莉娅在眩晕中看到车窗外的镜面世界崩裂，西格莉德的脸占据了半个天空。机械巨婴的睫毛刺穿维度屏障，带着哺乳纹的倒刺扫向车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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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艾尔维斯扯断自己的机械臂，将燃烧的义眼核心按进初代标本的心脏，"用伽马射线轰击母版刺青！"

莉娅的星图刺青突然脱离皮肤，在空气中凝聚成逆模因长矛。当长矛刺穿母版哺乳纹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时发出哀嚎，她们的心脏燃料舱迸裂成量子尘埃。

血色艾尔维斯的身躯开始坍缩，他在消散前露出诡异的微笑："母亲会喜欢这个新版本......"

逆模因长矛的余晖还在视网膜上灼烧，莉娅的量子左眼突然解析出恐怖真相——那些崩解的克隆体残骸正在重组，每一块碎肉都浮现出微型哺乳纹。艾尔维斯断裂的机械臂接口渗出青铜色脑浆，这些液体接触空气后立刻凝结成契约丝线。

"快封闭视觉神经！"艾尔维斯用残存的右手捂住莉娅的眼睛，"母版刺青在释放认知病毒！"

迟了。

莉娅的星图刺青突然逆向旋转，银河状的血珠从毛孔渗出。她的量子左眼不受控制地透视车厢结构，看到整列火车正在裂解成基础粒子，每个夸克都刻着西格莉德的子宫坐标。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每根神经束都延伸出青铜管道，与那些重组中的克隆体残骸相连。

"你才是真正的引擎核心......"血色艾尔维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残躯已量子化附着在车厢各处，"母亲用三百次轮回完善你的燃烧室构造。"

餐车方向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莉娅被无形的引力拖向燃料舱。她的后背撞在青铜炉门上，星图刺青自动贴合认证面板。当机械锁舌弹开的瞬间，她看到炉膛里燃烧着二十个世纪的自己——那些克隆体的星尘残骸正在熔化成液态时间。

艾尔维斯的机械义眼突然射出测绘激光，光束在炉膛内勾勒出四维结构图。莉娅的胃部翻涌起来，这个所谓的燃料舱竟是缩小版的青铜城子宫，而那些沸腾的时间液体正是星尘羊水的高浓度提纯物。

"燃料纯度99.3%。"3B座的克隆体残骸爬过来，她的脊椎齿轮咬住莉娅的脚踝，"母亲说这次能点燃永恒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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