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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师忽然从那星辉中感到了一抹寒意!
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受了,即便是面对暴怒时的云连天,他也未曾感受过这般的寒意......冰冷彻骨,仿佛能够凝冻灵魂。
不过终究只是仿佛,他的灵魂无恙,因为他依旧能清晰的思考,可也正因为这般,让他心中生出了些许的恐惧。
这一切都源于他的手。
他的手,能够硬撼龙子鸣的龙尾长枪,甚至在星魂突然爆发的恐惧能量中都只是受到些创伤......可是此时此刻,他那只原本完好无损的左手与星辉接触后,正逐渐的模糊......
他并未感觉到痛苦!
似乎......那只是被星辉的璀璨单纯的掩盖而已。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那道璀璨的星辉很快的消逝在天地之间,可是星光散去,圣师却再也没能看到他的左手。
真的消逝了。
如那星光一同......消逝在了夜空里。
圣师的面色竟是逐渐变得平静,仿佛方才消逝的并不是他的手......
他静静的看着林修,目中竟是看不出太多负面的情绪,反倒有一丝难以言明的......赞赏。
这样的情形无比的奇怪,毕竟片刻之前他对林修还是那种要杀之而后快的。
林修也在静静的打量对方,面色同样平静而沉稳。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终是圣师的一句轻叹率先响起,只是那轻叹,听起来乃是艳羡般的感慨。
“你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覆雨境了吧!”
圣师的第一句话,便让远处正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的龙子鸣浑身一震,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林修所在之处,却似是忘记了自己方才正在为何而努力。
与此同时,刚刚从废土中站起,手里提着半截断尺的星魂也是浑身一震,满是血污的脸上,那双紧闭的双目一震剧烈的抖动,丝丝微弱的星光从眼缝中散溢而出,似是即将要睁开眼睛一般。
林修的声音同样平淡,如同他脸上的神情一般,他只说了三个字
“或许吧!”
圣师听到对方的回答,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再次开口说道:
“或许星魂是对的,或许......是我的胸襟太过狭隘了......”
林修不言,眼中却有了轻微的波动。
圣师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片刻后微微低下头,目光略显空洞,不知聚焦在何处。他喃喃自语道:“我曾败与你之手,如今又败给了你的徒弟......真是讽刺啊!”
他缓缓抬起了头,目光落在漫天璀璨的星辰之上,脸上浮现一抹奇特的神情,随即轻声开口道:
“凡尘如梦,梦醒方羡星辰美好......可惜年少时那坚定的逐道之心,却早已在平坦的路途中迷失......”
“人这一生啊,道路崎岖时尚能奋勇前进,可身处平坦之时,反倒容易遗忘原本的坚守.......忘记这平坦只不过是下一个崎岖的前奏罢了......”
圣师周身奇特的能量缓缓的退去,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容,此时那面容之上,竟是闪现出一抹安详.......他喃喃的开口道:
“当年我与林鸿轩在云雾峰顶望峰而谈,他说我天赋绝佳,远胜于他,只是好胜之心太强,容易晋执念而成心魔。若是不能改变,至尊便是终途......我当初不以为意,却不想被其一语中的,踏入至尊境后便再无寸进。”
“如今想来,这些话犹在昨日,可是林鸿轩却已仙逝多年......他虽然因为西皇山的事务分心,未能攀登更高的境界,可是他心界宽广,最终在死前如愿,以天人之姿留于世人,反倒是我这个在他口中天赋远胜于他之人......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林修皱了皱眉,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犹豫之色,片刻后他轻声道:“只要活着,希望终归会有的......”
正是这句话,让圣师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神采,可是这神采也仅仅持续了极短的时间,便重新归于虚无。
他将目光重新林修的身上,那目光之中已经没有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只剩下了一种对年轻人的欣赏和一丝淡淡的期许......他轻声说道:
“活着,的确便有希望......可是没有希望的活着,却也同样是一种痛苦......我这一双手,便是毕生所依仗。如今双手已废,残躯已是无用之身......帮不上你了......”
林修眼中满是复杂,他看得出对方已经心死,所以他数次张了张嘴,可最终也没能开口。
圣师淡淡一笑,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平静的开口道:“若是有可能的话,不要伤害云奕的性命......他的生死,最好留待魏景龙归时定夺”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林修目露不解,可是下一刻,对方坦然一笑,道:“可否用你方才的星辉送我上路,我很喜欢那种冰冷的感觉,能够让我时刻冷静,保持清醒,不会再前途中轻易迷失本心。”
林修盯着对方看了片刻,终是轻叹一声,伸手摸向了腰间的天影......自从之前云连天告诉他少用天影以免伤及剑中神魂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天影了,直到方才清醒时,感到天影传来了那种迫切想要出鞘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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