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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乌鹭（第1页）

“哎呀！这弈轩弈会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呐！”邻桌的一名棋友忽地发出一声感叹，将错愕不已的扶衣拉回现实。

另一位棋友道：“五棋者中，除了西州棋魔还年年来此夺个魁什么的，其他四位都多少年没来过的？！如今的弈会能有现在的热闹已经很不错了，知足吧！”

接着是一声叹息，“我入棋道三年，来弈轩三年，也只见过这位棋魔，唉，真想一睹其他四位的风姿啊～”

“呵呵，别说你，我来这儿五年，也愣是没见过其他四位。听其他一些资深的棋友说，自弈会开办以来，五棋者有过两次的聚首，那两年才叫个空前绝后的盛况呢！”

“什么？！有过两次的聚首？！那之前是谁跟我说五棋者最多只有四人聚齐的？！”

“哎呦！从前的确最多只有四人，这不是少了个北州棋仙吗？但听说好像在……在八年前……对！就是八年前和七年前的弈会，她来参加过，也就那两年，五棋者聚首了！可是再之后，接下来一年的弈会，北州棋仙同中州棋圣不知为何同时缺席，只来了其他三位，再后一年，干脆连东州棋鬼和南州棋杰都不来了，从那以后，便只剩这西州棋魔了。听说好像是因为棋魔曾与棋圣打过一个赌，说是有生之年定要赢过棋圣，否则誓不罢休，所以棋魔这才年年来此的。”

“棋圣乌鹭，棋仙墨染，棋魔痴弈，棋鬼博天，棋杰浩渺，这五人可是咱们棋者里的神话啊！”

“别的倒也罢了，我唯独想见识见识这中州棋圣，听说棋圣乌鹭的棋艺那才叫出神入化！就连五棋者里的其他四位皆曾败在他的手下，棋仙墨染对他的评价是：‘于不经意间，杀人于无形。’”

“哎！快别感慨了！你这都要输了！”

“什么？！”

偷偷听了全过程的扶衣啧啧赞叹：“我要是那五棋者之一该多好呢！回头就可以在青槐面前吹牛了！”

顾瑜白一面摆弄着身前棋盘，一面淡淡道：“你若没失忆，你便是那其中之一。”

扶衣惊道：“哇！你是说我以前便是那五人之一？！那我是浩渺呢还是博天呢还是痴弈呢还是墨染呢？”接着又不可思议地满脸惊喜道：“你该不会说我是那个最厉害的乌鹭吧？！”而后又神经质地捂脸，谦虚道：“过奖过奖！”

顾瑜白满脸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语。

忽然，不知是何人在场下吼了一声：“棋魔来了！棋魔来了！”登时，弈轩四下闹哄哄的一片，下棋的、看棋的抛下棋局，看书的丢下书，满轩的人皆一窝蜂地奔向门口，但所有人都自发地为门口让出一条甬道，不住的有人往门口探头探脑。

扶衣倒也想上去凑个热闹，但见顾瑜白始终稳坐如山，仿佛没感受到周围的异常一般还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棋盘，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那所谓的棋魔痴弈，便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下进入弈轩。

扶衣放眼看去，只见他一身玄黄长衣，风度不凡，虽然样貌普通了点儿，但还过得去，一脸肃然，眉宇间尽是狂傲，但在扶衣看来——不管长相如何，只要是摆着这么一副拽拽的面孔的，都是臭脸……

痴弈随意寻了处位子坐下，直奔主题：“既如此，开始吧。”

场下众人连声应道：“棋魔带头，那感情好！”

接着，便有人入座，与痴弈对弈。

痴弈所在的这一桌，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周围人群看棋同时，是不是地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叹与赞誉，不过很快，这第一个上前挑战的人便败下阵来。挑战者不绝如缕，但一个接一个，最后得到的，也唯有“败”这一字而已。

有人忍不住叹道：“看来这一次这弈会魁首之名又是棋魔的咯！”

渐渐地，挑战者越来越少，但直到再无人敢坐上痴弈对面空座之时，痴弈也不动分毫，更无要离去之意，仿佛在等着下一个挑战者。

扶衣眼瞅着这一切，也手痒痒想上前切磋一二，但在此时，顾瑜白挥手一抹棋盘，打乱棋局，将白子黑子一一收回棋钵中，起身对扶衣道：“走了，回家。”

“哦……”扶衣有些小失落。

他们绕过人群，欲离去，谁知走到门口之时，痴弈忽然开口：“时隔七年，棋圣再度复出，今日在这弈轩，这魁首之名，我痴弈可未必担得。”此言一出，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顾瑜白亦不由止步，只是未回过身。扶衣见他停下，心中只觉奇怪，呆呆地回头，却见不知何时，痴弈离座，面向他们而站。弈轩中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痴弈的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

痴弈眸色悠长，意味深长地看着顾瑜白的背影，压抑着声音说道：“乌鹭，好久不见。”

弈轩内的所有人，除了顾瑜白与痴弈，只觉得有一道大闪子直霹他们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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