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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速是留守儿童，从小就只有这个隔壁的姐姐对他好。听说这件事以后，他先把隔壁人家砸了，又打电话和自己家里人吵架，最后去县城的网吧里查这个病。

网上说深圳有专家能治，他找了个深夜，翻进姐姐卧室窗户把她带走，两个人就这麽来了深圳。

路焱刚搬过去的时候很忙，也没怎麽搭理过肖速。他能感觉到这小孩老想和自己搭话，但他实在懒得理他。每天回家都是深夜，帘子一拉，第二天天没亮再爬起来。

两个人真正走近是肖速姐姐开始住院以后。

肖速回家的时候越来越晚，身上经常带伤，他也不知道他为什麽总挨打。但无论伤成什麽样，他去医院送医药费的时候，永远是体体面面、干干净净。

路焱觉得肖速为钱发愁的程度和他比起来只多不少，后来他每次水电费都多给他点，家里东西坏了也都他掏钱换。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过了段日子，有天晚上，肖速突然醉醺醺地回家。

他在客厅吐了一地，然后砸杯子。路焱半夜回来看见他躺在地上哭，本来就累，烦得要命，吼他：&ldo;疯了吗！&rdo;

肖速抹眼泪，擡头问他：&ldo;为什麽是我姐姐啊！为什麽是她啊！&rdo;

路焱被他问住了。

他特麽还想问，为什麽是自己呢。

肖速哭起来没完没了，路焱急着睡觉，卷了下袖子给他把东西收拾了，然后把他扔回卧室。第二天他难得休息，睡到十点多听见客厅有人嘟囔，他拉开帘子往外看，看见肖速畏畏缩缩地站在他床前。

哥……&rdo;他低着头，&ldo;我……我昨天……喝多了……&rdo;

路焱没睡醒，嗓子沙哑：&ldo;我又不瞎。&rdo;

他点点头，背着手：&ldo;我不是故意砸东西的，我就是觉得有点，有点撑不下去了……&rdo;

路焱沉默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幅画面，他抓过外套披上，下床去倒水。肖速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他回过身，语气平淡。

撑吧。&rdo;

路焱拿着水杯看他，学着钱佳宁的语气：&ldo;峰回路转，否极泰来。以后不会更差了，就都是上坡路了。&rdo;

肖速知识水平低，上了体校就没再听过语文课。陡然听接连两个成语的发言，肃然而起一股敬佩。

他跟路焱跟得更紧了。

肖速看上去明明挺冷峻一小孩，本人却话多且密，每天在路焱旁边叨叨。有天两个人正吃着饭，他又说个没完，路焱忽然擡头，第一次当着他脸上带笑。j

你可真能说，&rdo;他说，&ldo;和我高中同桌似的。&rdo;

肖速都快把自己祖宗八辈告诉路焱了，这是路焱第一次和他说自己的事。他屏住呼吸，小心地问：&ldo;你高中同桌……也话多吗？&rdo;

特多，&rdo;他开口，肖速听出他说普通话的时候带点京腔，和南方这边很不同，&ldo;说完了自己在那儿乐，跟缺根弦似的。&rdo;

肖速心想那你对你同桌还挺有耐心的，你听我说话从来撑不到听完。

我有工友也是北方人，&rdo;肖速说，&ldo;你们北方男生说话是挺搞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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