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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夏缓缓摩梭着手指上的创可贴，静静地看一眼王浩然手机屏保上慵懒趴着的金渐层：“真可爱。”
她抬首，王浩然收起手机，显然在等她再说些什么。
“没什么特殊的。”娄夏意识到自己的假公济私，一时间有些愧疚。她不由得想，如果他说出扔狗的往事，如果能够确定王浩然就是杜若瑶的那名弟弟，那她会不会就由此给他的面试划上句号？
“闲聊罢了，不会影响到你的面试，”她摆摆手，不知究竟是说给王浩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就当我没问过。”
这一周娄夏没有周末，周日晚上急匆匆赶到李佳音挑选的餐厅赴约时，她无心作任何打扮，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打理，眼底大大的乌青让她显得格外疲惫，偏偏又遇上a市降雨堵车，所以即使她迟到了一刻钟李佳音也贴心地没有催促。
李佳音订的是一家日式餐厅按人头收费的oakase，在日语中是“拜托”的意思，相当于日式的chef’schoice，由主厨按当日的食材和心情给每个人上菜，突出的就是一个省心。
微信里李佳音给她发了个包间号，说是适合谈话。餐厅深处曲径通幽，灯光有些暗，娄夏跟着当日的领班进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猜想这个乐乐到底是找了个什么危险人物，盘算着等一会儿如果情况不对该如何逃走。
“就是这间。”天马行空的联想被领班彬彬有礼地打断，娄夏道了谢，按照领班的指示撩开面前的暖簾，把沾了水的眼镜摘下，坐在门口稍高的台阶上脱鞋。
“你可算来了。”李佳音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啊，迟到了。”娄夏把鞋子放在鞋架上，又接过领班递来的面巾纸擦拭着着镜片，转身翘了下脚笑道，“上次脱鞋进包间还是在上次，早知道就好好选袜子了……”
雪纺衬衫沿着纤细的腰肢掖进百褶长裙，这套御姐风原该搭配白袜才是，但娄夏却因为早晨匆忙而随缘拿了蜡笔小新图案的那双，而且还不对称，左脚是小白，右脚则是动感超人。
“夏姐童心依旧啊。”
“呵呵……”
两个女声同时响起，李薇薇呵呵笑着说以后也要给满月看蜡笔小新，娄夏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这并不是李佳音和她的双人约谈，这是一张四人桌。她戴上眼镜往前看去，李薇薇和李佳音坐在一侧，另一侧靠外的位置为她空着，里侧的女人正在喝茶，云淡风轻瞧她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她的心脏以不寻常的频率跃动起来。
领班给每个人补了茶水：“请问咱们这边可以开餐吗？”
“可以，人已经到齐了。”李佳音应道，转头看见娄夏又坐回了门口换鞋的台阶，“……夏姐？”
只见她从包里翻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开始勾着头折腾。
“我先给各位去拿今日菜单哈……美女？”领班走到门口却被娄夏挡住，他抱歉地笑笑，娄夏只得侧身进门给领班让路，这下子李佳音看清楚了，她手里捧着一个气垫，支着手肘在细细按压三角区。
嗯？李佳音正困惑着，突然听杜若瑶缓声问她：“涂隔离了吗？”
“涂了的。”娄夏手上一顿，嘴角勾了勾。
李薇薇在一旁解释：“夏夏工作长时间对着电脑，是该每天涂。”
李佳音点点头，心中暗道她们三个的关系亲近：“夏姐周末加班还赴约，真是感谢，今天请务必好好享受。”
领班把今日的菜单奉上，体贴地问他们有没有忌口，一张竹简上列了有很多生食，娄夏若有若无扫了一边的杜若瑶一眼，那边儿已经开始摇头表示并无忌口。
“那我们这边就通知后厨开始备菜了……”
“等等。”娄夏开了口，“我最近胃不好，不吃生鱼。”
她着重强调了“胃不好”三个字，手指画了画那连续的几道海鱼刺身和生牛肉刺身：“不知道这几道菜，有没有什么替换？”
领班看了看，那几乎是一半的菜了，他在对讲机里和后厨问了两句，然后回答她：“可以帮你炙烤一下，您看如何？”
“那就麻烦了，”娄夏点点头，把自己的竹简强硬地往杜若瑶手里一塞，“你呢？”
就在李佳音要出声告诉她，不必这么客气，每个人手里的竹简内容一致的时候，杜若瑶叹了口气：“麻烦也帮我烤一下吧。”
李佳音的表情立刻微妙起来，她看了看自家表姐，却见她表情和平常一样无懈可击，安静地回望，再看娄夏，虽然表现得不明显，却还是能察觉到她因着杜若瑶提出了这个要求而变得悠然自得起来。娄夏告诉过李佳音，杜若瑶曾经作过她的老师，莫非是因为指导方和受教方的位置交换令年纪较轻的人获得了成就感？
想了个苗头，李佳音适时地打断了自己。因着调解师的身份，李佳音习惯在案件里观察行为以分析人的想法，不知不觉带到生活里就会揣测得比常人多，这其实是职业病了，有时候会引起周边亲友的反感，今天是叫了三人来帮她出谋划策，不该冒昧地反而开始分析别人，她想。
于是在第一道酸梅浸扇贝肉上来的时候，她切入了正题：
“今天我叫三位姐姐来，是想征询一下姐姐们对于乐乐男友的看法，来看一看我的猜想是不是正确。”
李薇薇：“你说小岑？我看着挺帅的，也很有礼貌。”
李佳音：“在凯星唱歌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俩在后门那里吵架。”
“我听了一会，好像是因为结婚生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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