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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飞将她拉过来，让她枕着自己的腿侧躺，一边轻柔的帮她按摩一边柔声说道：“还有三个小时的路呢，你睡一觉吧。”

“嗯。”云绮闭上眼睛，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呆呆的睁着眼睛走神，过了好一会才沉沉睡去。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栾飞小心翼翼的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

轻轻掬一缕她的长发把玩。低头看她优美的侧脸和尖尖的下巴，栾飞的眉头又不知道第几次皱起来。杰森的事他们两个之后谁都没有再提起，好像他们的争吵从来都没发生过。杰森在云绮住院后三天匆匆回国，云绮也没再跟他对峙什么，她和杰森还是以前那样有说有笑。表面看起来，云绮什么变化都没有。可是只有他和云晗知道云绮变了。

自从这一次住院之后，云绮没有了以前的活力，也不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的跟自己撒娇耍赖。她变的安静沉默。以前她会看着自己，然后不经意间露出憨憨的笑容，可现在她看着他的时候，大多都会走神。她以前闲下来会看会书，会弹弹琴唱唱歌，还会让他带她出去走走。可现在她只要闲着，除了发呆就是在计划怎么赚钱……

这一系列的变化，除了让栾飞自责之外，就只有心疼。他不希望云绮这样下去。希望让她做之前那个意气风发快乐的女孩，而不是现在这样沉默忧郁的女人。

是的，云绮变的成熟多了。说她成熟。到不是说之前她幼稚，而是现在她身上，总让他能看得出一些沧桑，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总是闪着他不明所以的光。他感觉得到，她不快乐……栾飞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一次冲动跟云绮吵架，居然会带走她的快乐。这是他死也不愿意发生的事，可现在已经发生了，他除了尽力去弥补，还能做什么。

这世界上，到底是没有后悔药卖。

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将近三个小时。车子驶上了市江桥。余杭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问：“送云绮回家吗？还是……”

“送我们去我家吧。”栾飞微笑着说。

余杭沉默了一下，过一会才点头说：“好。”

“云绮，醒醒，咱们回家再睡。”车停在楼下，栾飞温柔的叫了云绮一声。

“嗯？”云绮醒来，嗓音有些沙哑。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的环境，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

“到家了，下车吧。”栾飞好笑的看着她迷茫的表情，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回到原来那么无忧无虑的样子。把外衣穿在她身上又系好扣子。

“余杭。小宝的手术联系好了吧？”云绮揉揉眼睛问。

余杭回头，一手搭在椅背上点头说道：“已经联系好了，放心吧，小赵会跟着他，而且医生也去看过，绝对不会出问题。手术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三。”

“下星期三啊。我可能要回学校上学没有时间跟着了。”

“没事，我到时候会跟着，你放心就行。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说到这里余杭皱了下眉，“快上去睡觉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云绮点点头下了车，和栾飞站在一旁，隔着车窗对他摆手告别，看着他车子开远了，两人才并肩上楼。

楼道里一片漆黑，云绮的手被栾飞紧紧抓着，热度毫无保留的传过来，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云绮一点都不担心摔倒。和栾飞在一起就是这样，总是有那种天塌下来他都会给她顶住的感觉。只不过如果没有了她，不知道栾飞还会不会这么坚强。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云绮什么时候跟着栾飞进了屋，连外衣都脱掉了都不知道。当感觉到嘴唇一阵湿热的时候才猛然回神，发现她正躺在沙发上，栾飞半压着她，两人唇舌相交，这一吻栾飞相当的小心翼翼。

半晌，栾飞撑起身，好像不满足似的，又轻轻咬了云绮的下唇一下才沙哑的说：“在想什么呢？都出神儿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虽然栾飞的脸就在她上方，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她都感觉得到。但是依旧是看不清。云绮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高挺的鼻子，浓浓的眉毛……在这一刻，云绮脑海里出线的是她在去伯尔尼做手术之前的那一次。也是这样，她躺着，他在她旁边，她闭上眼睛，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的五官牢牢记住，然后对他微笑着说“就算下辈子闭着眼睛，我也能认出你。”

那时候她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呢？如果那一次手术没有找到ca，是不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

云绮叹息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很蠢。既然觉得未来未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为什么还要糟蹋他们在一起的短暂的时光？她单方面的觉得疏远了所有人，就是对对方的好。但是这种想法又是何其自私？栾飞爱她爱的那么深，难道短暂的疏离能让他不爱了？她这么做，也只是在折磨彼此而已。

想到这里，云绮双手搂住栾飞的脖子，在他诧异的眼神中，主动吻上他。

栾飞起初微微楞了一下。但是云绮这吻中包含的深情和不容忽视的恐惧和悲伤，却让他不得不紧紧的搂住她，安抚她。

这是个没有谷欠念的吻。他们好像只为了感知彼此的存在而歇斯底里的用尽所有的力气去亲吻。就好像这样才能在彼此的口中得到氧气，否则就活不下去。

“咚咚——”

就在云绮和栾飞吻的忘我的时候，栾飞家的大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栾飞和云绮一惊，迅速分开抬起头，就见黑暗中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门口的位置。栾飞心里一紧，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云绮再发呆，那神情迷茫的好像随时会离他而去，他顾不得那么多，就将云绮抱到了沙发上狠狠的吻上他。好像这样才能安心点，但是他忘了，他居然没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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