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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九霄咬住了下唇，懊丧地垂下了头，然后仿佛极度无语一般，两手抓起来头发，然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酝酿了一下语言，一字一句道：

“我已经两次三番跟你表达过：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我恳请你跟我保持距离。行不行？秦夜沉，算我求你了。我们就平平安安录完这个破节目，然后咱两桥归桥、路归路。行不行？”

只有虞九霄自己知道，听到秦夜沉的表白时，他有多么的震动。

他仿佛忽然就明白，自己前世不甘的到底是什么。从八岁相识于绝境，到后来的渐行渐远，到最后的生死决战。整整十年时光，他用了十年，都不曾追赶上秦夜沉分毫，他穷其短暂的一生，始终都是秦夜沉的手下败将。

虞九霄一直以为自己是不甘心屈居人下，不甘心国破家亡。

其实他始终不敢面对的，是自己的真心。他一直刻意忽视的真相是——他早就爱上了秦夜沉，但是自己的身份不允许他直面自己的真心，而前世的秦夜沉也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个真相。

猎人

虞都之战，他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而这一世，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愚蠢错误。

听到虞九霄近乎决绝地回答，秦夜沉眼里终于没有了光，他艰难地开口问：“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

虞九霄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你我，绝无可能。”

“我不信，凭什么？”秦夜沉倔强地问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一点感觉都没有。”虞九霄仰着头，语气坚定。

但是说出这句话，心脏就开始疼。

该死，又来了。

“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虞九霄，”秦夜沉慢慢走近他：

“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你从两个月前就想潜规则我；你现在看到我脱上衣都会害羞，我说句早安你都要躲；而且那天晚上我吻你，你没有拒绝我。虞九霄，你暗暗跟我较劲、跟自己较劲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秦夜沉此刻的眼神宛如一匹狼，像是一步一步等着猎物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然后再一举击杀。

“秦夜沉，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一点？”虞九霄此刻已经胸疼的脸色开始苍白，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滑落，他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我对谁都一样，凭什么你觉得我能看上你？现在还提潜规则？我一时新鲜玩玩而已，看来你真的很想被潜规则·····”

但此刻他说的话一点力度都没有，疼痛使他声音越来越弱，已经痛的快要直不起腰。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秦夜沉慌了，这个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伸手扶住了虞九霄的胳膊。

“你别碰我！”虞九霄忽然用力打掉他的手臂，冲他吼道：“你看到了吗？因为你，我会心脏痛死！活活痛死！所以，求你放过我好吗？我想好好活着，请你离我远一点。”

虞九霄踉跄着往前走。

秦夜沉蒙了，仿佛被打了一闷棍。

所以，他的胸口疼的毛病是因为自己？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但他却几乎很快就选择了相信。他看着路灯下跌跌撞撞着艰难行走的虞九霄，忽然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去。

什么猎人？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在虞九霄面前，他永远不可能成为猎人。

秦夜沉大步上前，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

虞九霄忽然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而那该死的心口疼痛，几乎在身体碰触的瞬间就缓解了许多。

秦夜沉紧紧地从背后搂住虞九霄的腰，用尽全力抱住他，然后情不自禁地将下巴埋在虞九霄的肩上。

用近乎讨好的声音问：“还疼吗？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抱着你，你就不疼了。”

虞九霄的眼泪几乎瞬间夺眶而出。他闭上眼睛，感受疼痛逐渐远离自己。他忽然很恨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会这么没用，前世也是，这一世也是，连疼痛感都被秦夜沉拿捏，虞九霄，你真的很没用！！

然后他用尽力气挣脱出那个怀抱，回过头来看着秦夜沉：“秦夜沉，你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活在过去，只有我一个人，永远活在过去······”

虞九霄忽然泣不成声。他曾经最讨厌男人哭，可是每一次都在秦夜沉面前哭。他所有的自尊都已经被碾的粉碎，在这个人面前，他永远没有尊严。

秦夜沉慌了，他不明白虞九霄说的意思，他只是紧张地抓住虞九霄的手腕，焦急的问道：“我应该记得什么？你告诉我。过去是什么意思？谁的过去？你别哭，你慢慢告诉我好吗？”

虞九霄终于控制住眼泪：“我甚至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他，你究竟是不是他？我即使重活一世，我还是掌控不了我自己，我因为你会没来由的心脏疼，又因为你一个拥抱就可以不疼。

秦夜沉，你能明白我的无力感吗？我他妈的重活了一世，竟然还没有办法掌控我自己的心！！！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两绝无可能。我今天最后一次跟你重申：不要纠缠我，不要靠近我。我想要活得自由一点，行行好，放过我，可以吗？”

虞九霄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但他的眼神坚定决绝。秦夜沉清楚明白的理解了他的意思：不要纠缠，绝无可能。而且，他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到底是谁？！秦夜沉心如刀割。

如果是把他当成了某个人的替身，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诡异的潜规则和突然的放弃，莫名的跟他较劲、跑步也是、射箭也是；还有不自觉喊出来的“夜沉哥哥”，以及被吻时不自觉地回吻·······这一切，原来都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同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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