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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恻隐之心（第2页）

正当李婉玉催促着继续往前走时，远处又传来了刺耳的不死鸟的叫声，这一次是李瘸子呼救的声音。

李婉玉哈哈大笑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看来这畜生碰了不死鸟，瘸腿的东西，这回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要把你给收了……”

李婉玉一直骂着，直骂到神清气爽，然后唤着大家继续往前走，回过头却发现石磊呆立着，眉头深锁，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依依问怎么了，石磊淡淡地回答说：“你们先走，我回去一趟。”

李婉玉的脸一黑，语气冷若冰霜：“难道你还想着回去救李瘸子那个混蛋不成？”

石磊摇摇头说：“不，我想回去救的不是李瘸子，是不死鸟。它需要我的帮忙。”

依依一听暴跳如雷，生气地说：“你脑子进水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现在又急着回去送死不成。不过是只畜生，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理它做什么。”

石磊吼了出来：“你个臭娘们又懂什么，畜生又怎么了，畜生的生命就不值钱？这世间有多少畜生禀性淳良，又有多少人活着比畜生还要冷血无情。”

依依没料到石磊会突然大发雷霆，被吼得不知所措。石磊不予理会，把她往李婉玉身边一推，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等到石磊走远，李婉玉拉着依依的手就要往前走，说：“你男人太执拗了，我们先走吧。”

这一拉，依依像柱子一样没有被拉动。李婉玉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说：“妹子，你不会也想着要回去吧。我知道你关心你家男人，可是我们两个女人能做什么……”

依依的心里又怕又矛盾，这石宫简直就是个大型迷宫，而且机关重重，没有人带路幸存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石头向来自信，但竟主动开口请求李婉玉帮忙带路，想必单靠他的力量要出去也是有些困难，如果就在这里把石头抛下是不是太不道义了。而且，刚才石头说的话触动到她了，人总是自私自利，只想到自己，很多时候比畜生更加兽性。

依依把心一横，跺了下脚，气恨恨地骂道：“臭石头，尽耍帅，认识你没一天好日子过……”又对着李婉玉扮可怜相：“婉玉姐，石头他救过我，我不能就这样把他丢下。我们回去远远地看着就好，不会有危险的……”

李婉玉还想说着什么，话到嘴边哽住了，心里不免自嘲：自己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既然一起进来的，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说着，李婉玉拉着依依就往回走。

不死鸟在空中盘旋，俯瞰着下面鼠窜逃跑的李瘸子，盯准了方向，飞速地扑了下来。李瘸子腿脚不方便，哪里躲得过不死鸟迅猛的速度，被不死鸟一把叼了起来，往一抛，就像玩具一般在空中划过道完美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

李瘸子浑身的骨头顿时感觉要散架了一般，痛得嗷嗷叫。抬头一看，不死鸟高高飞起，已经摆好了架势，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俯冲下来。李瘸子现在就是砧板的一块肉，待宰的命，吓得屁滚尿流，把手挡住脸部不敢直视这即将到来的死亡。

“神鬼无形，万法自然……”

一道火光划过，不死鸟偏了方向，扑落在李瘸子旁边不远处的地方，击落起一片飞扬的尘土。不死鸟反应了过来，六只眼睛露出凛冽的凶光，恶狠狠地盯着站在面前的石磊。

石磊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表示无意伤害它，说：“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这么做是迫不得已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相信我，或许我可以帮你消除身的痛苦。”

不死鸟已经确认石磊可以跟它交流，愤怒地叫了出来，意思在说：“你凭什么说能消除我的痛苦，凶险莫过人心，我的一切都是你们人类造成的。”

“善恶一念间，人类也有好坏。”石磊伸出手，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靠近。

不死鸟愤怒地发出一声尖叫，喝住了他，看了眼瘫倒在地的李瘸子，说：“你别靠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机救了这个人。我不会当的，到嘴的肉我不会让，你也逃不了，你们都得死。”

石磊眼神坚定地跟它对视，丝毫不惧，脚步缓慢地靠近，说：“你误会了，这个人作恶多端，他的生死与我无关。我不怕死，我只是想帮你。刚才我听到了你的痛苦，我知道你肯定经历过什么。告诉我，让我帮你。”

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

终于，石磊走到了不死鸟的面前，伸出的手轻轻地放在不死鸟的身体面。不死鸟警惕的眼神稍微松懈了一点。一千多年了，它一直被当作怪物的存在，这是第一次有人类不畏惧自己并主动碰触自己的身体。

“你原本不是这样的，是吗？”

你原本不是这样的！

一句简单的话似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荡起波纹。不死鸟发出一记长鸣，哀婉凄厉，陷入了这几千多年来不堪的回忆。多少辛酸苦楚，眼泪止不住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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