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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员外一脸难堪:“夫人,何必说这般话来,要知道……”
他一语未完,郑婘却又打断他的话:“李铺长,段县尉,别的不多说了,你们现在就把某带走罢。”
郑婘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
“不,春莺是某杀的!”
就在这时,从房外传了一个尖锐凄切的声音。
李夔转头望去,却见是英儿一脸泪痕地冲进房来。
她冲着李夔大声嚷道:“李铺长,这纸条不是我阿娘写的,是某模仿阿娘笔迹,撰写而成的!”
听到英儿这句话,一屋子人顿时都愣住了。
不是吧?
竟是英儿模仿其母的笔迹写成的?
这,这简直是……
王员外急急过来,一把将她扯到一边:“英儿!某不是说了么,现在官爷在此审问,你没事不要进来。没想到,你竟不听某话,一直在屋外偷听,真是何苦来哉……,唉,此事关系重大,你年轻不懂事,切莫乱揽事情,在此随意添乱……”
“不!就是某指使的!”英儿抽泣着说道:“是某见到那春莺,尽得阿爷欢心,以至于其冷落了阿娘,故心下不忿,经过一番苦思,终于决定拿出某所存的体己钱,尽数给了那陈三,让他用这般办法,除掉那骚狐狸春莺。”
“之所以刻意模仿阿娘笔迹,是因为,某担心若是对陈三直言,他必会嫌某年幼任性,不愿为我办事。某只得偷写此般纸条,并告诉他,这除掉春莺之事,乃是阿娘之筹划,才让他最终同意去办。只要他能除掉春莺,那事成之后,某必对其还有重赏。但某没想到,他竟会被家丁们给逼得跳崖而死,这倒是出乎某之所料……”
“不是!休听他小孩子胡言乱语,就是某指使的!”
床上的郑婘急得不行,竟是连连拍击着床沿,大声道:“她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不过是要为某揽事,才这般言说。二位官爷休要信她,但可立即锁了某去,不必在此多言!”
郑婘急急起身,那英儿却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她床前。
“阿娘!就是孩子谋划此事,你就不要再来护某了。”英儿泪流满面,抽泣不已:“英儿去后,阿娘多多珍重身体,及时服药,好生调养,此疾必可早日痊愈。阿爷你也保重身体,多多照顾阿娘,从此两相和好,不起纷争,那英儿纵至九泉,亦是心下欢喜……”
英儿抽抽啼啼地说到这里,李夔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见他忽地大声发笑,众人俱是拿眼望他,不知道这位武侯铺铺长,到底在笑什么。
而原本哭泣不已的母女二人,见他这般模样,亦是不觉怔住。
“李夔,你所笑何事?”一旁段知言皱眉问道。
李夔笑着摇了摇头:“唉,你母女二人,明明不是指使者,却偏偏在此这般对泣揽事,实令李某觉得好笑。”
“什么?你是说,她们二人俱不是凶手?”段知言瞪大了眼睛。
李夔站起身来,对段知言沉声道:“段公,经过这番调查,某已断定,指使陈三杀害春莺的幕后指使者,必定不是她们二人。”
“哦?你何以这般认为?”
李夔笑了笑,踱步过去,来到窗户下的一张桌子处,又拿起桌上一张写好的词稿,展示给众人看。
“你们看,这张诗词,有郑夫人的属名,应是郑夫人闲时所写。这上面的笔迹,与那纸条上的字迹相比,虽然颇为相象,却还是多有偏差。”
“是吗?某好好看看。”段知言从李夔手中,接过那张字条,仔细地看了一番。
他匆匆看完,便立刻嚷道:“是啊,李夔你说得没错!这张字条,虽是极力模仿郑夫人笔迹,但撇捺之处,笔锋长度与角度,略有些微偏差。笔力亦以中锋为主,暗藏内力,不似女子所写这般柔弱娟媚。这般看来,这模仿郑夫人笔迹者,必是男子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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